卫莺这态度他也是看出来的了,大晚上的,要是把她惹怒了恐怕丢脸的也是自己,姜景退而求其次的换了个方法,反正只要他人还在正院就行,别人也不知道不是?
最后,秋葵给他选了隔壁房。
那本来是给葫芦大些备下的房间,现在被姜景先住了了一晚,好在里边各种用品都是新的,又齐全得很,床铺很快就铺好了,等下人们退下,姜景躺在床上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房里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房里进了老鼠一样,姜景往常住在军营时也没少见这些蚊虫蛇卵的,原本也没在意,突然,他一下睁开眼。
不对,府上哪来的老鼠?
房里黑漆漆的,只有从窗户中才透过来些微的光芒,姜景看不大清,只能隐约见到床边站了个不高的人影一般,圆滚滚的。
再一听!
姜景顿时被吓了一跳,这哪里是悉悉索索,这分明是脱衣服的声音!有丫头爬床!这个念头一起,姜景刚要喝斥,只见那圆滚滚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还和着一股子掐着嗓子娇柔做作的声音,一开口险些要把姜景的魂儿都惊掉了:“伯爷,奴家爱慕你良久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跟伯爷单独在一块儿,伯爷要了奴家吧。’’
这声音,一听就是上了年纪的老货!干瘪瘪的,姜景只觉得头顶都要充血起来,把压下来那一堆肥肉一下踹到一边,翻身从床上起来,骂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贱人,本伯爷的床也是你能爬的?’’
他都躲到正房来了,怎么还能遇到这起子爬床的?!
再则,丫头爬床也就罢了,他还能理解,这老婆子爬床是什么意思?想到方才被一堆肥肉给压着,还被这老婆子给抹了几下,姜景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人给拖出去。
“明儿自去领了板子,滚出伯府!’’
被踹到床边儿的殷氏怔住了,这、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夫人不是说过,说伯爷喜年长的妇人?殷氏自认自己岁数也不大,才三十好几,放外头最多说句半老徐娘不为过,且比起府上那些婆子,殷氏自觉模样不差,保养也还可以,尤其是在知道伯爷喜年长的妇人后,她便不时在外头买些擦身子擦脸的,一直等着,连小主子那头都顾不得不满了。
等她成了伯爷的人,有的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费心讨好小主子做甚?夫人要亲力亲为也不关她的事了。
殷氏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日,趁着下人们不主意,半夜偷偷摸了过来,怎么愿意灰溜溜出伯府?她脸色一变,慌忙爬起来,穿着肚兜的肥肉随着她走动一抖一抖的,殷氏连忙唤道:“伯爷,你看看奴家啊,奴家这一身哪里不随伯爷的意了吗?’’
一堆白花花的肉在眼前晃,姜景忍住几欲勃发的怒火,喊了一声:“来人!’’
不多时,就有婆子推门进来:“伯爷。’’
姜景指着殷氏:“把她拖下去。’’
婆子应下,手上提着烛火,一打量过去,顿时脸色一变:“怎么你是!’’这不是小主子的奶娘吗?她怎么会在伯爷这里,还穿成这副样子?
“还不快把人拖走!’’
殷氏再也顾不得了,呜呜哭了起来:“是伯爷强迫奴的,他说要与奴睡觉,奴不从,伯爷这才恼羞成怒了。’’
“这……’’婆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殷氏这模样不好看,让她把衣裳给穿好,又去禀报了卫莺。
卫莺房里,几个丫头都是瞠目结舌的。
“这个殷氏,还真真是不要脸,见小主子这里打不着主意,竟然、竟然……’’几个丫头还不经事,说不出来自荐枕席的话。
殷氏可是嫁了人的啊,在外头有儿有女的,她也不怕她男人子女知道了该怎么看她。一个老婆子了还学人小丫头们爬床了。
卫莺随意披了衣裳去了外间,留了知雨在房里守着小葫芦,这小子睡得大刺刺的,浑身的奶香味儿,嘴巴还不时蠕动两下,卫莺声音放得轻,半点没惊动他,不然该得好一阵儿哄了。
外间里,殷氏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姜景铁青着连坐在一旁,见她出来,殷氏忙跪伏几步,口中喊着要让卫莺替她做主。
“老奴打从进府一直尽心尽力啊,没出过岔子,如今竟然差点名节不保,夫人啊,老奴虽不是大闺女,但也是妇人家啊,这妇人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啊,伯爷他他强迫老奴的啊。’’
殷氏披头散发的,衣裳都是胡乱穿的,这会儿还能见到一星半点的红肚兜。
她已经想好了,要是爬床没爬上,这事儿必须推到姜景身上,他毕竟是男人,旁人知道最多笑她荤素不忌,但她不同啊,她一个妇人家那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殷氏哪里丢得起这个脸。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卫莺看了两眼,问姜景:“这殷氏大儿子都能娶媳妇了。’’意思是都这个年纪了他还看得上?饥不择食吗?
姜景更气了:“你信她?这府上什么丫头没有,本伯爷用得着去强迫一个半老徐娘不成?你看看她这模样,本伯眼瞎不成?’’
殷氏长相确实平常,这正房里头只怕随便一个丫头都比她水灵,更不说身段了。
卫莺自然是不信的。
她清楚得很,姜景喜爱的可是田姨娘那起明艳妖娆的长相。
“伯爷你竟然不承认了!老奴一把年纪了总不能做这等子丢人现眼的事吧!’’殷氏气得脸都红了,倒像是真的被强迫的一般。
姜景也想知道这一把年纪了还爬床是为什么?他看向卫莺,心里有些怀疑这老婆子是不是卫氏特意找来给他下绊子的?“我问你,谁指使你的?’’
殷氏一口咬定没人指使,她就是被强迫的,又哭哭啼啼要卫莺给她做主,要还她清白云云。
卫莺就问:“你说伯爷强迫你,那为何是你在他房里?’’
这个殷氏是不能留了,她本想着留她几月待葫芦断了奶再把人遣出府去,看在殷氏还算安份的份上多给点银子把人打发了,谁知道这殷氏还打着这种主意呢。
哪怕就是姜景再荒唐把人收了,卫莺这关都是过不了的,她是断然不可能给外人留个把柄,说葫芦的奶娘攀上富贵,以后人家说起殷氏都得想起她曾经是葫芦奶娘的身份。
殷氏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是伯爷威胁老奴,老奴一个下人哪能反抗主子啊,夫人你明鉴啊,老奴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啊。’’
“是吗?’’卫莺笑了笑:“把殷氏房里其他的丫头都带来。’’
吩咐下去,没一会儿跟殷氏一屋的丫头就来了。
“奴婢小草,见过夫人。’’
小草规规矩矩跪着。
卫莺道:“小草,殷氏可是你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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