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几乎满府的下人都围着柳氏打转了,好话不要钱一样,把柳氏给捧得差点找不着北了。
卫莺见他哭丧着脸:“你就没跟二夫人说清楚?’’
“说了啊!’’周叔也觉得冤啊。
他现在可是一心一意的为卫莺办事,这些自然是要讲清楚的,“老奴可是原原本本给说了的,可、可二夫人说咱们原来定的布匹不好看,不够亮眼。’’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下人的衣裳要不要亮眼做何?
卫莺揉了揉发疼的头,她就知道柳氏这个烂泥要搞事!
“她已经在账上支了多少银子了?’’
周叔记得一清二楚:“二夫人一共支了一千两百俩了。’’
那一千俩都是花在了各房的主子身上,衣裳首饰和胭脂水粉,哪一样都是要花钱的,柳氏得了这么个管差事的事儿,还能不使劲儿往自个儿房里多扒拉点?
“行了,这事儿就过了,账上的银子不能再给她支下去了,你尽快把账给做好。’’卫莺没打算揪着不放,这人是她安排的,总不能自个儿打自个儿脸不是,再则柳氏也是第一次做,她本来就是这么个性子,还能怎么办?第一回总是要宽容些。
不过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
让人送了周叔后没多久柳氏就被唤了来。
她这会儿整个人意气风发的,脸上容光焕发:“大嫂,你找我?’’
卫莺看着她,直接说道:“周叔过来了。’’
柳氏脸上有些不自然,嘴上逞能起来:“他是不是又来告状了?大嫂你可别信他的,我不就是多花了点银子吗,咱们堂堂伯府,在京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不是,给下人们多花点也免得别人说我们小气,就是那下人们得了好处还不得加倍回报府里?’’
“难道不是二弟妹你想在府上立个威吗?’’
柳氏答不上来。
固然也是有这样的原因的,大嫂卫莺把府上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就像她身边的大丫头云翠说的,大夫人珠玉在前,柳氏若是按着大夫人的那套走,那下人们是认大夫人还是认她?
最后说不得还是白忙活一场。
主仆两个想了很久,还是大丫头云翠给她出了主意,来个施恩。
大夫人对府上的主子下人们如何,那她们就在大夫人之上,大夫人对人好一分,他们就好两分,总之一定要在原本的基础上更好,这样才能让各房的主子下人们记得他们夫人的好。
“瞧大嫂这话说的,’’柳氏转了话题,让带来的丫头赶紧把东西给拿了进来,是好几块儿布料和首饰,柳氏还说得十分大气:“这些都是今儿送来的,大嫂可是咱们府上掌家的,自然是得大嫂先选了才轮到我们,大嫂你快看看你喜欢哪些。’’
她话倒是说得漂亮,但卫莺跟她做了两载多的妯娌了还不知道她?
柳氏是那起等别人挑了自己再动手的人么?
她随手点了点,柳氏还以为这茬就过了,谁知又听卫莺说了起来:“拢翠烟五俩银子一匹,府上多少下人你知道吗?’’
“知道。’’
卫莺就问了:“那你觉得够吗?’’
姜家上上下下光是下人就有百来号人,一人两身衣裳,就柳氏定的布匹压根就不够,光是普通的下人就穿拢翠烟,那各房主子跟前儿的大丫头和得脸面的下人又穿什么?
要这些大丫头穿得跟普通丫头一样不成?
柳氏压根就没想过这些问题,她只知道要施恩,要比大嫂做得好,大手一挥就定了拢翠烟,想都没想过这下人的衣裳还分三流九等的,她身边的云翠也不过是个丫头,哪里懂这些,方才还准备哄好了大嫂准备继续说说给添银子买布的事儿呢。
再则,柳氏还有些小心思不敢说的。
这拢翠烟账上虽是五俩银子一匹,但实际可没这么多,这两百俩银子她还能昧下差不多五十俩呢,也是云翠那丫头提醒她的,柳氏原本还没想过这茬,还是云翠说人当家的都要昧银子,不然哪来的银钱当私房,她不做别人也要做的,再说了,大夫人管家这么久,谁知道她有没有昧下府上的银子?
柳氏本来就不是心智坚定的人,云翠那丫头多说了两次也就说通了。
这会儿被卫莺接连的问题抛出来,柳氏顿时傻了眼,也没了个主意。
“普通的下人你都给发五俩银子的拢翠烟了,那主子跟前儿的大丫头和得脸的是不是得穿十俩银子的布匹了?’’十俩银子都能买一支镶金的首饰了,柳氏可真是大房,直接一赏就是几十俩的赏。
“不不不、大嫂,我不知道……’’
柳氏都快哭了,不就是做身衣裳吗,怎的这里边还这么多弯弯道道儿的。
她压根就没想这么多。
卫莺看着她也不说话。一时,房里只听得柳氏带着两分委屈的声音。
稍倾,里间传了些声响出来,帘子被掀开,一个矮墩墩的胖娃跑了出来,身后照旧跟着知雨和王婆子两个,小葫芦屁颠颠儿的朝卫莺跑去,嘴里清晰的喊着:“娘。’’
“娘娘娘。’’
他还小,也就只有娘这个字喊得最响亮,像爹和祖父祖母之类儿的名儿就很含糊了。
卫莺忙接了人,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收,板着的脸也笑开了搂着人,摸了摸儿子的小脸蛋,“娘的葫芦醒了啊。’’
小葫芦也冲她笑,小脸还肥嘟嘟的,可把卫莺给喜得,又抱着人让他喊人:“来,这是二婶儿,葫芦叫二婶儿。’’
卫莺气势一收,柳氏心头就松了口气,这个大嫂别看着面儿上不显,瞧着大方温和的,但一板起脸来就让人发怵,她眼带感激的看了眼葫芦,这个大侄儿可真是来得太是时候了。
葫芦歪着头,眨巴着眼,“生,生。’’
“是二婶。’’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