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范阅辰微微垂眼,手掌一伸,一朵花儿便躺在细长的手上,“你倒是听他们的话。”
洛紫抠着手指,范宅里,几乎所有人的话,她都是要听的。
“张夫人一直都打理着这里,自然是要听的。”
正说着,院门处有了动静。是张卓来到梧桐苑,一同前来的还有张贤礼。
“世子,犬子前天回来了,特意带他过来见见您。”
范阅辰转身,面向院门方向,刚好挡住了洛紫的半个身子。
想着张卓将洛紫送来自己这里。他觉得这位府中的管事,对人的手段事故精明。只是,真的以为这次做对了?
“进来吧!”范阅辰视线扫过张卓身后的张贤礼。
这位张家儿子他知道,听说读书不错,被一家人给予厚望。这次来,目的也不过是想攀附伯府,为以后铺路。
人脉吗,总是越多越好,人之常情。
可是,张贤礼的目光却是飘向他的身后……
范阅辰嘴角若有如无的翘了下,心中不由就出现一句话:青梅竹马!
他转身,往书房走去。方才手中的落花,已然掉在地上,彻底残落。
张卓连忙跟上,回头跟张贤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打起精神。
张贤礼经过洛紫,脚步一顿。他刚才一进来,便看到范阅辰与她已到说话,之间隔得很近。
他是知道洛紫是人家的童养媳,可是他也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一个奴婢……他算是与她一同长大,其实心底有那么一丝异样的情愫。
“你没事吧?”张贤礼从张曼芝那里知道,在金月班,洛紫给人身上洒了酒。
洛紫抬头,“什么事?”
“就……”
“贤礼!”张卓在前面催促了声。
同时,范阅辰也回了头,看着树下的一对男女。眉头不自觉的微蹙。
张贤礼收回话语,微微欠身整了衣袍,便迈步朝着前方走去。
三个男人进了书房,院子里现在又安静下来。
洛紫继续收拾着,她弯腰卷了自己的裙子,然后蹲在地上,将扫起的落花,全部收拾去竹筐里。
她想着刚才范阅辰的话,其实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所以她不知道,以后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去自己的住处。
当然,她心中更偏向第二条。虽然原先的院子偏,还有菱珠整天和她不对付,但是比这里,还是轻松地,至少不用那么提心吊胆。
院子收拾的差不多了,洛紫往书房看了看。
窗户开着,隐约能看到范阅辰的半个身影。
过了一会儿,张贤礼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径直来到墙边,伸手抓起装满残花的竹筐。
洛紫摆好了扫帚,便看到张贤礼这番动作。
“张公子,不用你来做的。”她上去,伸手抓住竹筐的另一侧。
张贤礼笑笑,一副不在乎,“我正好出去,帮你捎着倒了,又不是多费事儿。”
“真的不用。”洛紫道,可是这样推推拖拖的,又太不像回事儿。
“你再拽,可就洒出来了!”张贤礼无奈的笑。
洛紫争不过,便曲身作了一福,道了一声谢。
书房,张卓从窗口看着院中的那一幕,气得脸色发青,只差吐出一口老血。
他偷偷看了眼坐在书桌旁的范阅辰,见人好像并未注意到外面。可是他的心一直提着,懊恼着,田氏怎么没好好管孩子,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伯府是什么人家?说不好听的,现在一家人就指望着范家。以后的事,还要靠着人家给张贤礼铺路。
儿子倒好,巨然主动跑去跟范阅辰的童养媳说话?真当还是以前!
“张伯,这些年帮忙打理,辛苦了。”范阅辰垂着眼帘,余光中是一对儿走出院门的男女。
回来已有几日,他多少也看出来了,张卓可给这宅子填了不少新规矩。用仲秋的话,这宅子俨然是姓张了。连张家的女儿都用上范府的丫鬟了。
其实这些,他并不想管。左右,张卓也做不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来。
张卓连忙陪笑道,“这都是应该的。倒是老夫人可还安好?”
伯府的老夫人和张家有着亲戚关系,所以张卓,总是时不时地写几封信去京城,给老夫人问好,顺带着捎上一些特产。
“祖母很好。”范阅辰道,“也知道张伯为家里做的一切。”
“应该的。”张卓道,恭敬的站在一旁。但是心中仍然为儿子刚才做的事,心中发惊。
早知道,就不该听田氏的话,将那个童养媳送过来。
“令公子要去京城考试,到时候可以住到伯府。”范阅辰道。
张卓一听,连忙道谢。这不就是搭上伯府的路了?以后张贤礼肯定会受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