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您找我何事?”付恒拱手问,他手上袖子卷至了臂轴处,腰上还系着围腰,明显是匆忙从灶头上拉下来的。
方公公和颜悦色的道:“付恒啊,今晚其他人的膳食你就不必管了,就为太子爷做水煮鱼便是!”
付恒顿时有些惊讶,方公公见他脸上讶色不似作伪,心道,难道这小子也不清楚太子怎么看上他了?
端砚见状便道:“今日你给宁良媛做那乳糖,宁良媛着实喜欢,太子便点了你的名让你做这水煮鱼。”
方公公顿时恍然,原来这太子,竟是在给这宁良媛做脸面啊!顿时,把珍珠的重要性往上挪了挪。
付恒倒是没想到,自己一个无意之举竟让自己得了一条出路。今日他见喜食在膳房外边急得满头大汗,心里一软,便把这事揽了下来,事后也不是没有后悔的。这王公公在膳房不大不小也是个人物,自己接了这活不是扫了他的脸面吗?没想到,晚上竟然有这么一个大惊喜在等着自己了。
方公公知道事情经过,只道了句:“你倒是个有运气的!”
而后让付恒上灶做水煮鱼,自个儿在一边看着。原想着,这付恒平日不过给那些不受宠的妃子做菜,手艺怕是不好,也存了指点的心思,却没想到,看他那利落劲,竟是个有料的。
边上切菜的切菜,片鱼的片鱼,那鱼切成薄薄的一片,近乎透明,极其考究刀功。
等将水煮鱼做好,用了大碗装着,方公公道:“你小子,运道倒好!”有手艺,有运气,可着实让人羡慕。
端砚和喜食提了菜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就回了绛色院。
一碗水煮鱼上边飘着红艳艳的一层辣椒,空气里都冒着一股辣味,让人口齿生津。
太子口味偏淡,这水煮鱼一般是不会上桌的,平日里身边伺候的人,就连太子妃也是顾及着,都是上了些口味清淡的菜,也只有珍珠没心没肺的嚷着要吃水煮鱼了。
除了水煮鱼,付恒还拌了一根莴笋,清清爽爽的,吃起来极为爽口。
珍珠吃得小肥脸上都冒了一层热汗,嘴里更是被辣得嘶嘶作响,却是放不下碗,吃得欢快。这水煮鱼也极为下饭,珍珠吃得极为舒服。
太子在一边看她吃得那么有胃口,再闻着空气里的辛辣味,更是刺激人的味蕾,喉咙不自觉动了动。
他心里有些尝尝,可是吧,谁都知道他喜欢吃清淡的东西,这一动筷,不是让人觉得他嘴馋?想着,若是珍珠问他那么一句,他倒是能尝尝。
珍珠的雷达大概是敏锐的接受到了信号,用公筷夹了一片嫩嫩的鱼肉,还仔细的用水涮了涮,放到了太子的盘子里:“殿下,您尝尝这个,可好吃了!可能有些辣了,我给你哦涮涮!”
太子矜持嗯尝了一片鱼肉,虽然涮了水,可是那香辣味却是煮进了鱼肉里边,顿时嘴里便溢开了一股香辣的味道。
“嘶!”太子忍不住抽了口气,这鱼肉,的确辣,但是却很好吃,不断的引人分泌着口水。
“味道,不错!”太子说了评价。
珍珠立马得意了,又连夹了好几块鱼肉,这样的后果就是,两人都吃撑了。
吃完饭,两人喝着消食汤,太子道:“这水煮鱼不错,让人赏!”
许久应了声是。
消完食,二人各自洗漱之后,便歇息了。
太子心里虽然有些躁动,但是顾及着珍珠的身体,倒是老老实实的睡觉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身体小心翼翼的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他装着不知道,将软乎乎的身体抱在怀里,倒是一夜好眠。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见另一床被子皱巴巴的被人踢到了角落。
☆、、第十一章
太子体谅珍珠初经人事,两人也没怎么折腾,早早就睡下了,因此第二日太子倒是早早的就醒了。
屋里还是漆黑一片,绣着百花穿蝶的帐子将外边的烛光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黑暗里,只看得见怀里人隐隐约约的轮廓。
床上另一床被子大概已经被挤到哪个角落去了,珍珠和他挤在一个被窝里,初春的温度并不是很高,甚至夜间还带着几分寒气,两人这么抱在一起,平白有一种缱绻温柔的感觉来,太子只觉得心情一片平静。
珍珠身材丰腴,骨架子却小,身上全是软软的肉,虽然曲线玲珑的女子看起来美,可是实际上做那事的时候,谁喜欢抱着个骨头架子?
许九早在外边候着了,听到里边的动静又岂能不知里边发生了什么,心里嘀咕自家太子爷以前可没有这么孟浪啊,大清早的就干这事儿,不过这也代表了那宁良媛倒是颇得太子的心意。
听到里边叫水,他连忙进了屋去伺候。太子从床上下来,反手就将床帐子给掩得严严实实的。许九不经意间倒是瞧见了帐子里边的人,虽然只看见了半边脸,身为一个不变态的太监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只是觉得这太子爷喜好可真是奇怪。这皇宫内不知有多少女人,皆是亭亭玉立,闭月之姿,这宁良媛瞧着却还是一团孩子气,并不出众,却偏偏入了太子的眼。
当然,一时的恩宠算不了什么,要长长久久的恩宠,那才是本事。
这皇宫内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更何况东宫更是无数双眼睛看着,有丁点风吹草动宫里人都知道。大清早绛色院就叫了水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宫。
听到这个消息,太子妃只是‘嗯’了一声,面上看不出什么心情好坏。此时檀木圆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早膳,粉色描着喜鹊登梅茶盏里边是太子妃最爱的牛乳茶。
“太子妃,宁良媛来给您请安了!”一个宫女进来福礼说道。
太子妃用帕子擦了擦嘴,道:“让她进来吧!”
珍珠进来先老老实实的给太子妃磕了头,请了安,这才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边。
太子妃可以说是东宫里边除了太子之外最大的权力者,如果她想折腾珍珠,自有法子让她有苦说不出。宫内的腌臜手段珍珠不敢小觑,她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论心计却是怎么也比不上的,她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
太子妃晾了她好一会儿,才指了圆凳让她坐下,道:“日后只初一十五来请安就是!”她心里并不生气,又不是和太子新婚那时候,那时候见着太子睡了哪个女人就气得撕了好几张帕子。现在却是平静如波了,太子喜欢谁,宠爱谁她都不会多管,只要别折了她的颜面就是。
珍珠纠结道:“这样,不好吧?”她其实也不想过来,每次见着太子妃她都觉得她太威严了,自己恐怕一辈子都学不来。可是这是规矩,太子妃是东宫女人的直系主子,她可不想得罪她。
太子妃并不多说,她身边的大宫女雨棠笑道:“东宫其他主子们也是这个规矩!”换言之,并没有对你多加优待。
珍珠脸红了红,立马站起来道:“妾身谢过太子妃体恤!”
待回去之后,太子妃身边的嬷嬷又赏了不少东西来,珍珠挑着选着自己现在能用的,不能用的就锁箱子里边。
而晚上,太子又来了绛色院。当然,这一夜,他们什么都没做,第二天也没有。当时太子看珍珠那如临大敌的模样着实好笑,其实他也没打算做什么,做什么事,也要有度,他也是清楚的。
珍珠当时脸一红,趴在他的身上撒娇:“我只是,再来身体会受不住的!”满脸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