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已经不用受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周善笑着说:“嗯,我喜欢她。”
“哇哦。”至今还单身的男人们听到他这句话,全都好奇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开问,“快说说,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你追的她还是她追的你?我看那姑娘长得那么漂亮,一定有很多人追吧?你是不是追得很辛苦?”
“不辛苦。”周善唇角含着笑。
他懒得一个个回答他们的问题,索性直接把当年他发的那条帖子找出来给他们看。
在部队里打了两年光棍,几乎接触不到女生的男人们看完全都一脸羡慕嫉妒的表情。
最先开口的那个人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卧槽,我就不该嘴贱打听别人的私事,我彻底酸了我。”
还有人把最近网上挺流行的一句话拿出来吟诗:“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周善没搭理他们,把自己的手机抽回来。
他推着车走在前面,路过一排装满了零食的货架,他看了一眼,都是他的小姑娘爱吃的。
一想到苏棠,他的心情就无比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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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这几天在医院里遇上了一位比较棘手的病人。
那位病人是八月底被送来的,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时候全身80%的皮肤都被烧坏了,在手术室里抢救了十几个小时,出来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至今没有脱离危险。
为了照顾那位病人,苏棠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回家了,累了困了就在休息室里躺一会儿。
她记得今天是周善退伍的日子,不过他提前和她说了,要等明天才能回家。
已经等了那么久了,她倒也不差那么十几二十个小时。
早上天空刚刚放亮,她就穿好了白大褂走出休息室,想去看看那位病人。
才刚走了几步,一个护士急急忙忙地从转弯口跑过来,和她撞了个正着。
苏棠扶着墙站稳,又扶住那个急匆匆的小护士:“怎么了,跑那么快?”
她倒是没生气,在医院里待了一年,她早就习惯了医生护士们为了抢时间总是来来回回到处跑的情况。
小护士看见她,仿佛见到了救星:“小苏医生,你快去看看,icu那位病人快不行了!”
苏棠皱了皱眉,和她一起快步往回走:“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刚才。”小护士边喘气边说,“我已经给秦医生打了电话,她正在赶来的路上。”
秦医生就是带苏棠的那位医生,她原本是要亲自守着病人的,但是昨天她家里突然出了点事情,就让苏棠帮她盯着。
等苏棠赶到重症监护室时,那位病人的呼吸和心跳都很微弱。
她刚毕业,只是一个刚参加规培的住院医师,还没资格不经过上级医生的同意就单独给病人开药。她只能和护士一起先做最简单的抢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家属在外面哭天抢地,病人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等秦医生赶到,那位病人几乎已经回天乏术。
在经过了三个多小时的抢救后,病人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
秦医生向家属宣告了病人死亡的时间。
有几个激进的家属接受不了,指着秦医生破口大骂:“都怪你!你是怎么当医生的?病人都快没命了,你却还慢吞吞地过来!要不是你来晚了,我女儿能死吗!”
秦医生在医院待了几十年,早就看惯了家属们的反应,她只皱了下眉,没有反驳。
事实上,这位病人伤得很重,送来的时候状态就不好了,这几天也经历了很多次抢救,次次都下了病危通知书。就算她昨晚没有离开医院,今早发现病人出问题了马上过来,这位病人也很难救回来。
然而家属在极度悲伤之下的指责,她也能够理解,毕竟谁都需要一个宣泄的借口。
大部分的家属都会感激医生,但也不能强求每一个人都能做到。
秦医生带着苏棠离开了抢救室,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去给其他病人查房。
这位病人在上午就办了死亡证明离开了医院,只是谁都没有想到,病人的父亲中午竟然还会出现在医院里。
他手里拿着一大桶淡黄色的液体,闯进了秦医生的办公室:“是你害死我女儿的,我要让你们给我女儿陪葬!”
他把油泼在了办公室的地上和桌子上,苏棠正在和秦医生请教问题,猝不及防被人闯进了办公室,也只能下意识地躲开不让自己被他泼到。
她们几乎被隔绝在了办公室里,那人早报了同归于尽的心思,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又搬来柜子顶在门后面,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地上的油。
整间办公室内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那人一边看着大火一边还在破口大骂。
秦医生的办公室在五楼,从窗口逃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中午大部分医生和护士都在午休,有值班的护士闻到了浓烟的气味,立刻报了火警。
事情发生的时候战友们正在给周善他们举办欢送会。
周善先接到了苏棠打来的求救电话,他脸色一白,二话不说扭头往外跑。
剩下的战友们面面相觑,直到消防警铃大作,所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冲了出去。
好在苏棠所在的医院和周善待的消防部队不算太远,消防车一路疾驰,不出五分钟就到了医院楼下。
周善下车后一个人冲上了楼。
他到的时候医院的保安刚把门撞开,办公室里浓烟滚滚,苏棠和秦医生趴在窗口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