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忙将酒菜收拾下去,糜芳剔着牙缝的肉,开始处置起公务。
“大人,这是关将军的手令,命大人再筹五万斛粮草运往寿春前线,七日之内必须运到。”属官将那封帛书手令奉上。
糜芳看了几眼,眉头一皱,口中喃喃抱怨道:“又要筹粮,老子又得给主公那里筹粮,又得给你筹粮,当老子是三头六臂么。”
糜芳恼火之下,将关羽的手令往案上一扔,似是打算视而不见。
“大人,关将军的脾气大人可是清楚的,这军粮莫说不能不按时送去,就是少了几石,关将军大发雷霆起来,只怕是……”
属官小心翼翼的提醒糜芳。
糜芳打了个冷战,心中顿生惧意,咬了咬牙,不得不将那帛书重新拿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脑子里已琢磨起如何筹粮。
正当苦思之际,急匆的脚步声,打断了糜芳的思路。
“大人,大事不好啦,颜军的骑兵杀进城来啦——”一名小校冲将而来,惊恐的大叫。
“胡说八道,颜军长了翅膀了不成,怎么可能越过淮南,杀到我下邳城来,休得胡言乱话。”糜芳白了那小校一眼,根本就不相信。
小校急叫道:“大人,小的岂敢胡言,颜军是真的杀进来了,正往郡府这边杀来。”
糜芳这下就警觉了起来,竖耳倾听,果然听到府外隐约有喊杀之声响起,更有隆隆的铁蹄之声,向着郡府这边逼来。
糜芳心头一震,猛的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也顾不得许多,急是披挂衣甲,慌慌张张的冲出了府门。
此时的,大街小巷已是乱成了一团,只见败溃的士卒,正一路从街道的那一头逃来,个个惶恐到了极点。
再看通往南门的大街上,寒光流转,人头涌动,果然有一队队的骑兵,正向在这边辗压而来。
最前方处,那一员敌将威不可挡,长刀所长,肆意的收割着人头,转眼已杀到距府门不过二十余步处。
糜芳这下是彻底看清了,他不仅看清了来敌的衣甲确为颜军,而且他还惊恐的认出,那威不可挡,冲杀在前的敌将,竟然是张辽。
“这怎么可能,张辽如何能穿越淮南千里之地,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杀入我下邳,竟无一城提前发出警报,这怎么可能啊……”
糜芳是无限的惊恐,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颜军压根就没有经过淮南,而是直接就海路杀到了徐州。
惊恐之际,张辽已连斩十余人,杀至了十余步外。
仓促迎敌的徐州守军,面对着颜军最精锐的骑兵,直如败絮一般,纷纷退溃,根本无从阻挡。
当年吕布尚在时,糜芳跟随着刘备,就屡败于吕布的骑兵之手,那时的糜芳,就是深深见识了张辽的勇武。
此时事隔多年,旧日之敌,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眼前,瞬间就把糜芳吓得是魂飞破散。
眼见形势不妙,下邳城再难守御,糜芳根本不敢眼张辽交锋,急是率着残兵向北门逃奔去。
激战中的张辽,抬头瞥见糜芳欲逃,暴喝一声,手中刀式陡然愈强。
层层叠叠的刀影四面八方扫出,将阻挡的徐州军尽皆斩碎,张辽纵马如飞,风一般的追杀向糜芳。
几步之间,张辽便已追至糜芳身后。
惊恐下的糜芳,也不及多想,只本能的回枪欲要阻挡张辽。
张辽冷漠如霜,低啸声中,手中战刀如电光一般,袭卷而出。
鲜光飞溅。
寒光过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嗖的飞上了半空。
只一合,张辽便斩杀下邳太守糜芳。
一招斩敌的张辽,威风更盛,那些残存的徐州守军,见得太守被杀,斗志转眼土崩瓦解,丢盔弃甲四散而逃。
正午时分,下邳城头,那一面颜家军的旗帜,已是高高的飘扬在城头。
直到此时,城中的徐州人,都始终不敢相信,他们自认为远离战火的家园,此刻,竟被远在千里之外的颜良所占领。
糜芳被斩,徐州军降的降,逃的逃,侥幸逃得一死的残军,急是派人飞马奔往淮南,去向他们的关将军报知这惊天的噩耗。
一身浴血的张辽,扶刀屹立于下邳城头,俯视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城池。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我张辽还能再次回到这下邳城,这命运,还真是有意思……”
感慨之余,张辽转身望向了南面,冷冷笑道:“云长,你很快就会收到我送你的这份大礼吧,我等着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