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吃掉(2 / 2)

空山新雨后,少年的画室里弥漫着未干的颜料味,画室中央的画架上有一幅画。

画里,女人穿着火红的连衣裙,跪在一从娇艳的玫瑰中。

毛笔为簪束起的圆润发髻不经意间散落几缕,垂在耳后,散漫优雅。

她光裸着背,微微侧头露出半个绝美侧颜。

女人低垂着眼帘,遮住了盈盈眼波,更使得那抹媚意勾人。

垂在一旁的指尖被荆棘刺伤,可怜地渗着鲜血,圆润的血珠恰恰好滴在了一朵玫瑰上。

那朵玫瑰一半幽怨枯萎,一半怒放永生,仿佛是因为女人的鲜血而重焕新生。

少年的亲签,印刻在女人的肩头,霸道地宣誓着所有权。

画的色彩极其逼真,让人不禁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的错觉,那女人就在不远处,触手可及。若是用微距观察,甚至能看到女人脸上细小可人的绒毛。

虚实离即之间,堪称完美的绝世之作。

只有君聿修知道,作画的过程有多么煎熬。

几次几番,他要拼尽全力地回想着她,她的脸,她身体的曲线,指尖的湿热温暖与紧致。

尤其是女人的唇,笔只要一触及画纸,转瞬即而来的是他唇上柔软的触感。

脸上的潮红,身下的肿胀,一夜都没有褪去。无人的画室里灯光昏暗,少年攥紧了拳独自忍受着磨人的痛苦。

等他画完,等他把画给她,一切就结束了,两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少年如是想着。

可是,他不知道,

已经晚了,

早就晚了。

好友出手太慢了,早在第一眼,他的心就已经彻底沦陷。此后的挣扎,都是些自欺欺人的无用工。

手握着房门上古老的虎头铜环,鼓起勇气用力一推。“吱哑”一声,门大敞开,正对着的床上空无一人。

她走了。

君聿修松了了一口气儿,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床边下。

身子陷入柔软的被子里,一股香味顿时萦绕鼻尖,销魂蚀骨。

“君—聿—修”

耳边,穿来女人的低喃,那么轻,那么轻,带着喘息,时间倒退回了那一刻。

吻,下一刻就要降临。

少年紧闭的眸子陡然张开。

如落水之人浮出水面般大声喘息。

他侧眸,不知看到了什么,好看的眉头皱起。

床上丢着一条白衬衫,仿佛被人肆意蹂躏过一样,带着不拘的褶皱。很明显,这是一条被人换下后随意丢在这里的衬衫。

那个人不是他。

君聿修有洁癖,不会顺意丢弃脏衣服,他的衬衫也从来不会带着如此明显的折痕。

他拾起衣服,愣住了。

领口上带着好几个香艳的红唇印,分布散乱,时轻时重,一直延伸到胸前。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透明的扣子也带上的红色的唇纹。

脑中瞬间就浮现了一个画面。

女人伏在他身上低着头,细碎的吻隔着衣料落在他身上,吻和她的气息,游移环绕,纠缠不清。

细白的牙齿咬开他胸前的扣子。

“咔哒”

解开了。

不知是扣子,还是心里的锁。

释放出来的不知是纯情的少年亦或是危险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