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惊愕的睁大了眼,然后低头,诊断书的右下角,一个鲜红的公章不偏不倚的盖在诊断结果下面,红艳艳耀人二目。
“靠!谁,谁盖的章?这不添乱么?”叶欢脱口骂道。
说话间,对面尤物的俏脸已经拉成了寡妇脸,语如冰珠道:“叶欢,想甩老娘你明说,用这种下三滥的借口分手,你想恶心老娘,还是想恶心你自己?”
尤物恨恨拍案而起,一阵香风拂过鼻端,伊人倩影杳然无踪。
叶欢面红耳赤的坐在桌边,脸上几许羞愧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怅然若失的叹息了一会儿,叶欢摇摇头,然后潇洒的耸了耸肩,做了个无所谓的动作。
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过程虽然出了一点点意外,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分手是没办法的事,本是露水缘分,他叶欢不是尤物的第一个男人,也必然不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叶欢是穷人,不折不扣的穷人,他实在养不起这位烧钱烧得厉害的尤物,而且叶欢可以肯定,一旦尤物发现叶欢身上的油水被榨得差不多的时候,她便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踹开他。
与其那时被她甩,还不如趁现在先下手为强。
穷人偶尔闪现出来的那点自尊,其实夹杂着更多的悲凉。
这是个现实的世界,男男女女活得没羞没臊,谁都不是谁的谁,大家都有着或喜或悲的往事,也有着不属于对方的未来。
那么,相见不如怀念吧。
事已至此,现在不是缅怀歼情的时候,叶欢现在最纳闷儿的是,……诊断书上那个该死的红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件原本完美得媲美韩剧的煽情催泪桥段,被那个突兀出现的红章害得变成了一出可口可乐的喜剧,叶欢这位编剧兼导演兼演员很不高兴。
昨晚张三把从诊所偷来的诊断书送给他的时候,他记得上面明明没有盖章的,怎么今天拿出来却不一样了?
费解啊……
莫非家里有人改行办假/证刻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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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欢走出咖啡馆时已是晚上八九点钟了,夜风微微有些凉意,十月的天气渐渐变冷,寒风灌入叶欢的脖领,令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从怀里掏出一根软白沙,将烟嘴竖立着朝大拇指的指甲盖上顿了几下,然后叼在嘴上,啪的一声脆响,打火机冒出幽蓝的火光,一缕清烟呼出,很快被寒风吹散。
该回家了,这段曰子天天跟尤物耗在一起,花的钱不少,钱包已经干瘪得像老太太的ru房,回去得跟几个哥们儿商量一下怎么捞钱,后天该交房租了。
正满脑子打着捞钱算盘的叶欢,被一道奶声奶气的童音吸引了注意。
“我的气球!我的气球!”
童音带着惊惶的哭声,叶欢回头望去,一只漂亮的粉红色氢气球冉冉上升,离地面已然两米多高,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正悲凄的望着气球越升越高,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布满了焦急的眼泪,小女孩的旁边,一位二三十岁似乎是她父亲的男子正蹲着身轻声抚慰,可小女孩只是不停摇头,望着看似不可挽留的气球离她越来越远,小脸蛋上的泪水也愈发不可遏止。
叶欢轻轻笑了,目光中露出几分复杂的光芒。
童年,应该是没有遗憾的,哪怕只是一只小小的粉红气球,也是童年里不可缺少的色彩……
来往行人惋惜的神色里,一道黑色的人影却冲天而起,以不可思议的冲力在人行道的铁栏杆上借力狠狠一踩,整个身子像一只黑色的大鸟,腾空飞起两米高,堪堪抓住粉红气球下面那根细细的白色棉线……
“哇——”小女孩睁大清澈的泪眼,鼻涕泡儿还在脸上挂着,表情却极度惊叹。
小女孩的父亲和来往的行人也楞住了,这弹跳力,这爆发力,……小伙子是省跳高队的吧?
潇洒落地,叶欢蹲下身,将栓着气球的白棉线递给小女孩,他的笑容爽朗如阳光。
“小妹妹,气球我帮你拿回来了,可别再弄丢了哦。”
小女孩惊喜的接过,粉嫩如肉球般的小手紧紧攥住了棉线,朝叶欢大呼小叫:“蜘蛛侠,蜘蛛侠!”
叶欢当时脸就黑了:“什么蜘蛛侠,小小年纪不许崇洋媚外啊,我是雷锋!”
小女孩乖巧的改口:“谢谢雷锋叔叔。”
“……雷锋哥哥!”叶欢不满的纠正,并轻轻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然后朝小女孩的父亲点了点头。
父亲牵着高兴得一蹦一跳的小女孩走远,叶欢站起身目送他们,眼中流露出几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羡慕之色。
一声尖利的哨声打断了叶欢的羡慕,愕然回首,一位左臂戴着红箍箍儿的老太太健步如飞向他奔来。
“你!刚刚是你踩人行道的栏杆吗?别否认,我看得真真儿的!”老太太一脸浩然正气。
叶欢愕然点头:“是啊,刚刚学雷锋做好事来着……”
“废话少说,破坏公共财物,罚款!”
叶欢一滞,接着一手指着老太太身后,表情非常惊怖的大叫:“你家女儿在裸奔!”
老太太愕然回头。
叶欢的身形却趁机化作一道黑烟,嗖的一声,眨眼消失不见,空留老太太一脸愤然怒色。
——雷锋做好事是不假,可雷锋做完好事还被人讹诈就不对了,当我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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