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礼面上没什么反应,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到底是个在意的姑娘,会偷偷在私下讨论他,至少说明是有把他放在心上的。
“见过安宁郡主,南平郡王。”
如欣赶紧捂了嘴起来行礼,她够不上资格去参加家宴,没想到刚刚口不择言竟然还被听见了,一想到安宁郡主那暴脾气,如欣有些后悔刚刚为什么乱说话。
周乾礼给安宁郡主了一个眼神,希望她不要乱说话,没得把两个小姑娘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安宁郡主露了个了然的神情,“起来吧,我刚刚听说萧家妹妹来了,一猜你们就是在这,就带着乾礼哥哥来找你们玩了,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如欣这才松了口气,好在她们并没有听到别的。
“没有,我们在说京中哪位郎君最有气度呢,我说是南平郡王。”
其实这话说出来谁会信呢,好在安宁郡主也不打算拿这个为难她们两,倒是周乾礼听着挑了挑眉,却没有看如欣,从进屋起就一直看着乙儿。
乙儿也就是一开始跟着如欣见了个礼,就一直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就连周乾礼也发现了,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
安宁郡主有眼力见,一看就有情况。
“如欣,今日安国公府的老安人也来了,刚刚还在跟母妃说起你来,你同我去见见老人家,若是能得了她老人家欢心的,谁还敢欺负了你去。”
如欣不是很想去,她只是想安稳的陪着宋侧妃,可一想到还小的鑫望,她可是谁都得罪不起的,一咬牙点了点头。
“乙儿我去去就回来,你等我一会。”
她想的是一块去家宴,那南平郡王也该去的,没想到周乾礼站得稳稳当当的一副哪里都不去的模样。
“南平郡王不去吗??”
周乾礼淡淡的抬了抬眼,眼睛却还是看着乙儿,“我方才酒喝得急了些,不急着回去,你们先去吧。”
这就是有话要和乙儿说了,如欣有些不放心,还想再交代几句乙儿,又想到刚才她的猜测还没听到乙儿的回复,难道乙儿喜欢的真的是周乾礼吗?
不等她再说什么,安宁郡主就直接将她带走了,走的时候还朝着周乾礼比了个眼神,让他好好把握机会。
等到她们两都出去了,周乾礼才在乙儿的身边坐了下来,“你在想什么?”
乙儿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周乾礼,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直到周乾礼想到了什么,“姜乙儿?”
许久没人这么喊她的全名了,一开始她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后来舅父让她改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她的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名字。
突然听到有人这么叫她,心情又好了一些,“是,我是姜乙儿。”
“你想知道自己是谁吗?我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emmm先让叔父立fg,有的是他打脸的时候
☆、仲冬(四)
“我是谁?我是姜乙儿。”
说完声音就顿住了, 不是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乙儿是玉娘取的名字, 就连姓都是当初那个道士说起来的, 叔父才会不得已的告诉她。
就连她的舅父,好像也很害怕这个名字, 不然为什么会让她用假名字, 她根本就不是萧乙娘,或者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
所以抛开这些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之外, 她到底是谁呢?或者说,姜乙儿到底又是谁?
有些迷茫的看着周乾礼,他知道吗?
过了一会眼中又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他们都不告诉她,但她永远都不能只做他们心目中的姜乙儿,她必须知道她到底是谁!
站直了身体,缓缓的朝着周乾礼行了一个大礼,“我想知道, 拜托了周乾礼。”
周乾礼的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她一定会答应的, 只要是他认识的姜乙儿,一定会想知道的。
听了周乾礼的话乙儿没有带上杏儿,只身一人跟着他出了瑄王府,坐上了马车心中五味俱全, 竟然有些不安起来。
她好像还从没有过这么的不安,即便是当初面对道士的斗法,面对小皇帝的危机,她也从未有过不安,因为她心里有底气,所有的结果都在她的心中,逃不掉的。
唯有对叔父的感情,以及面对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她开始不安了。
周乾礼也坐在马车上,一直关注着对面乙儿的一举一动,瘦弱的身板跟随马车轻微的晃动,看不出到底是她在晃动,还是因为马车的缘故。
想要出声安抚几句,脑子里过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伸手轻轻的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乙儿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本能的有些抗拒,后来才想起来这是周乾礼,才放松了身体。
不过有了周乾礼的安抚真的好了一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在行驶了许久之后停了下来,“爷,咱们到了。”
周乾礼先一步下了马车,乙儿才跟着钻了出去,刺骨的寒风正好吹过,扬起满地的尘土。
乙儿的眼睛在不停的打量着四周,她确定这里她好像没有来过,若不是跟着马车这么绕的路她是绝对找不到的。
这是在京中算得上繁华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大门的构造院落应该不小,只是此时门庭冷落,顶上的匾额已经只剩半块了,只能隐约的看到有两个字却也看不清,四处都是结着的蜘蛛网和青苔杂草。
真是太奇怪了,这个院子这么大,左右的看也看不到尽头,光看左右横向面和瑄王府比起来都不算小的。
这么大的院子定是家世显赫的大家族,可若很是这样的家族又怎么会败落到这幅田地呢?
尤其是此处的位置在京中都算得上好的,居然没人把它买去重新修建,连带着周边的景象也很荒凉,真是处处透着古怪的味道。
“这是哪里?”
“进去瞧瞧就知道了。”周乾礼使了个眼色,方才驾车的侍卫就上前一把推开了尘封许久的大门,木门发出了吱嘎的声响,在这青天白日里莫名的增加一丝的诡异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