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水而已,海蝶喝过后顺手扔进了练习室的垃圾桶,当天晚上保洁阿姨就会把所有垃圾桶清空,再想找几天前的某个矿泉水瓶难如大海捞针。
唯一的证据也消失了,除了景闻自己的‘感觉’,没有任何人或物能证明他的突然失声另有原因。
“都怪我。”海蝶烦躁地扯住自己的头发,“你都跟我说要小心了,我他妈还改不了这个侥幸心理!一瓶水而已,坏就坏在这个一瓶水上!”
“你要是这么说,最该怪的应该是我。”乔桥苦笑,“没有我跟萧曼雨那点恩怨,也不会害你们被针对。”
“你这是什么话!”海蝶不满地抬头,“没你,我跟小闻还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坐冷板凳呢,能闯到选秀的决赛圈,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景闻没法说话,写字又慢,只能跟着点了点头。
“算了,不说这些了,先想想怎么办吧。”
说是这么说,但乔桥自己也难免在说完这句话后悲观地沉默了下来。
“不管下药的是谁,他们的目标一定是我和小闻,只不过我没喝够水而已。”
乔桥想了想:“你们拿水那天是怎么个情况?还能记得水是谁给的吗?”
“人多,又乱,做完检查手里就多了两瓶水,至于谁给的……一点都没注意。”海蝶懊悔地低下头。
“不记得就算了。”乔桥说,“他们既然敢做,就不会轻易让你记住样貌。”
海蝶:“小闻的嗓子不会以后都坏了吧?”
“医生说硬件没问题,保险起见,我明天再带他去趟医院。”
这时候景闻拿起纸笔:“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专心准备比赛。”
见乔桥要反对,他抬手制止,继续写:“不要中他们的圈套,能保一个是一个。”
海蝶看完无奈道:“小闻,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那点斤两你又不是不知道,能进决赛都烧高香了。”
乔桥虽然觉得此时点头不大好,但也不得不承认海蝶说得对。
景闻如果退赛,她和海蝶就可以直接收拾包袱回家了,因为没有继续比下去的必要了。
“你别想太多,你现在最该做的是放松心情。”乔桥补充,“剩下的我跟海蝶去想办法,我觉得这个药跟你的心理波动肯定还是有点关系,不然为什么医生查不出来?”
“对对,可能是类似催化剂一样的玩意儿,你吃了药,再一紧张,就变成这样了。”
“也不知道萧曼雨从哪儿弄来的这种药。”
海蝶长叹一声:“是啊,咱现在手里什么信息都没有,怎么找解药?”
屋里几人一时都沉默下来。
“要是有军队的关系就好了。”海蝶冷不丁冒出一句,“军部的医疗水平是最高的,很多先进的医疗设备都只供上面的人用,你有钱都不好使。”
乔桥心念一动。
“可惜啊,我那帮兄弟中哪怕有一个能跟军队沾点边,我也不至于混成这样。”他无奈摇摇头。
回到自己卧室后,乔桥就在琢磨海蝶那几句话。
军部关系的话,她说不定还真能找到,但问题是,程修愿意帮忙吗?
乔桥不了解军部的情况,但如果真像海蝶说的,有钱人都未必用得到,那这些医疗资源的使用一定是很苛刻的,说不定会让程修很为难……
她已经害他被降过一次级了,还要再给他找这个大麻烦吗?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做,景闻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再进入娱乐圈了,更糟糕一点,他的嗓子也可能永远受损,那景闻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乔桥纠结万分,在床上翻了一百零一个滚之后,她决定还是要打电话,只不过不打程修的,打周远川的。
周先生也算跟军队有点关系吧?毕竟他的护卫张晓东以前就是特种部队的,特种部队那不就是隶属于军部吗?
这样四舍五入,也能通过周远川稍微探探这件事的难易度。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乔桥有点怕程修,不是对梁季泽的那种怕,梁季泽那人虽然可恶,但他的行事作风是可预测的,无非就是卑鄙恶劣了一点,但程修这个人——
真的跟他不太熟啊!qaq
乔桥不得不伸出手指掰算两人次数不多的见面和相处,程修话不多,平时也闷头做事没有表情,乔桥跟他交流都只能半蒙半猜,更别说跟他商量什么事了。对程修与其说是怕不如说畏惧,因为他很少表达,导致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就对两人的关系没有底气。就好比跟一块石头坐在一起,你怎么去猜这块石头到底在想什么呢?
但是周远川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人畜无害,但他起码从来都轻声细语温柔待人,就算乔桥跟他提了过分的要求,他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打定主意,她忐忑地拨通了周远川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