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站在亭子内,一时间气血翻涌,神色难看。
太后正与一众夫人们赏花闲话,听严公公附耳禀告后,面色一沉,低声问,“竟有这事儿?”
严公公点头。
太后板起脸,道,“按小国舅的意思办了吧!不必张扬!”
“是。”严公公退了下去。
叶裳离开那座亭子后,细寻着早先给他传音入密声音的来源,寻到了远处另一座亭子处。
亭子内无人,亭子上面躺了一个做婢女打扮的女子。
叶裳在亭子外停住脚步,对亭子上面的女子沉声道,“是你给本世子传音入密告知此事的?”
涟涟正躺在亭子顶上,脸上盖着一片莲叶,在晒太阳,没想到叶裳重伤未愈,能寻着她传音入密找来,而且发现了她躺在亭子上,她吓了一跳,拿开了脸上的莲叶,坐起身,从亭子上向下看着叶裳。
叶裳仰头看着她,看清了她的脸,微微眯眼,“是你。”
涟涟一怔,纳闷,“叶世子认识我?”
叶裳点头,“认识。”
涟涟好奇,“您是怎么认识我的?奴婢自认为没在您面前出现过啊。”
叶裳不答话,收回视线,抬步进了亭子,清清淡淡地道,“下来说话。”
涟涟暗想不愧是叶世子,她心下疑惑,便听了他的话,跳下了亭子,进了里面。
叶裳已经坐在了石桌前,看着她问,“她在哪里?”
涟涟眨眨眼睛,佯装不懂,“您问谁?”
叶裳看着她,“你知道的。”
涟涟想着姑娘说对了,叶世子长大后,真是不可爱了,她诚然地觉得,叶世子这不可爱的姿态和神情语气,颇让人着迷,怪不得国丈府的许小姐痴心得快发疯了呢。她摇头,“您还没回答奴婢刚刚的话。”
叶裳闻言淡淡道,“瑟瑟离开后,她与我提过,会让涟涟来接红粉楼。”
这话真是说的再简单不过,一语概括。
涟涟顿时乐了,“叶世子您可真是金睛火眼。”话落,她摇头,“奴婢也不知道我家姑娘哪里去了,您将她气得狠了,她兴许是离开这百花园了吧。”话落,她扶额,感叹道,“奴婢没想到啊,今日来这百花园,来的可真值,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都快赶上戏本子一般精彩了。”
叶裳目光盯着她,“她一定没离开百花园,你知道她在哪里。”
涟涟挤了一下眼睛,敲敲头,无辜地道,“奴婢是我家姑娘的人,我家姑娘这时候想必极不想见世子您。您让我背弃我家姑娘的心情,总不能这样轻巧地一说,我就真告诉了您吧?”
叶裳看着她,这敲头的小动作,十分像苏风暖,他面色淡淡轻浅,“她就算再不想见我,总会见我。”话落,她声音微低,“你以为本世子破了玉贵妃一案,轻易结案,是为了什么?当年林家的旧事,你以为,除了林家人知道吗?你以为你出走林家,守口如瓶,便真是秘密了?”
涟涟一惊,看着叶裳。
叶裳面色平静,“说还是不说。”
涟涟咬唇,看了叶裳片刻,猛地一跺脚,怒道,“叶世子,您不觉得您欺人太甚吗?您有这般本事,何苦累得我家姑娘为您做牛做马,累死累活?”
“这是她和我的事儿。”叶裳平淡道。
涟涟看着叶裳的神色,心下郁郁,暗想怪不得姑娘栽在他手里,她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您能威胁我,我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林家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叶裳手叩了叩桌面,看着她,扬眉,“你确定。”
涟涟扬起脖子,“确定。”
叶裳对她摆手,“既然如此,你不说便不说吧。”
涟涟一怔,没想到她死硬不说,他好像还真不计较,她看了叶裳片刻,见叶裳不在理她,一张脸在亭子阴影下,极为疲惫。想到他重伤未愈,刚能下床走动而已,身子骨自然是不禁折腾的。
她撇开头,有点儿心软地道,“姑娘去了曼陀罗园。您知道的,曼陀罗花是有毒的,所以,即便那花再美丽好看,也没人愿意去那园子逛。姑娘和您吵完,估计心下难受,为了清静,自然就去那里了。”
叶裳闻言立即站起身,出了亭子,向北而去。
涟涟看着叶裳急急而去的背影,扁扁嘴,小声嘟囔,“既然这样离不开,何苦折腾给我家姑娘气受?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