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天看着司徒寒夜眼中的愤怒,他的心情,自己感同身受,因为死的不止夏候明轩,还有自己的兄弟!
“蜀王!寒夜知道此事未经您允许,但将军的仇我们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赫连向南再厉害,就算前面陷阱重重!我们也要为夏候将军讨个公道,即便全军覆没,我们亦无怨无悔!”司徒寒夜赤眼欲裂,陈词慷慨,而后面十万大荆军队突然喊起口号,”为将军报仇!”一时震天憾地!
看着眼前的司徒寒夜,冷傲天佩服他的义气,可战场上只讲实力,不淡感情,一意孤行必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如果让这十万军卒就这么送死,他如何面对莫炎!
“寒夜,我知道你与夏候将军情同兄弟,你们大荆军队亦是所向披靡,你们不怕死!与夏候明轩同死对你们来说是种荣耀,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夏候将军的意愿么?他在天之灵看着你们如此义气,到底是悲还是喜!你不为他想,不为身后十万士卒想,也要为你们的皇帝想想吧!他委你重任,难道就是要让你任意妄行?寒夜,这分明是赫连向南的诡计,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为什么也要这么冲动?!”冷傲天强忍着心中的悲愤,苦口婆心的劝导司徒寒夜,若非自己是一国之君,若非自己身负重任,他亦会与司徒寒夜一样,毫无顾忌的冲向定州,就算是死,也决不后悔,可是不行!他没有这个权力放弃这么多人的性命
“蜀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与身后的兄弟已然签下生死状,此翻行动不过敌战,只为复仇,倘若我们能冲破前五百里陷阱,还请您把握时机,一举攻破定州,如果我们不幸战死……蜀王亦不必自责,一切皆是我们心甘情愿!”司徒寒夜说话间再怀中掏出一叠厚厚的生死状,交到了郑奎的手中,下一秒,拔剑出鞘,后面的大荆军队一呼百应,十万军马直冲向禁地!
就在大荆军队冲向禁地的同一时间,尹月容狠扯缰绳,看了眼马下的许碧萱,眸光微闪出带着一丝决然!
“月容…不要……不可以……”许碧萱惊恐的看着尹月容,玉手狠拽着缰绳,尹月容猛踢马腹,身下骏马倏的窜起,许碧萱的手被狠勒出一条血痕,即便如此,她亦没能阻止尹月容奔向阵地!
看见着自己的主帅冲入禁地,南越先锋一声喝令,正欲随之而入,却在下一秒停了下来,
“兵符在此!谁也不许冲进去!”许碧萱泪如泉涌,声嘶力竭的狂吼,她不能让这十万军士去送死,绝不能!许碧萱愤然挡在南越军队的正中,狠戾的眸光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月容不会武功,冲进去必死无疑,此刻,她真想撇开兵符与尹月容一起冲进去,可是不行,眼前的军队是尹月容交到自己手上的!她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一旁,冷傲天见此情景,心中百感交集,同一时间,冷傲天亦调转马头,冲向禁地,郑奎见此,心中大骇,随后跟了进去!
“傲天!”许碧萱感觉到冷傲天已经冲了进去,她的心似被人撕裂般的痛,可她仍然没有离开,手持兵符,赫然站在南越军队面前,此时此刻,她的眼泪汹涌而下,心底闪过一丝决然,傲天……你若有事,我自不会独活!
正如冷傲天所料,当大荆军队冲入禁地的那一刻,四周利箭如雨,原本平坦的地面突然起伏不定,前一脚还踩的踏实,后脚已然掉进陷阱!
就在尹月容的战马掉进陷阱的那一刻,冷傲天飞身将尹月容揽腰护在身后,转尔回到自己的战马,此刻,他亦是热血沸腾,眼看着楚剑尘等人的人头就在前面,他亦失去了常理!
而一同攻入的郑奎,亦喝出老命护在冷傲天的身侧,司徒寒夜冲在最前,才冲进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然死伤过千!尽管如此,却无人后退,禁地后面,许碧萱将一切看在眼里,眼泪肆意狂奔,这样的冲法没到定州城楼就已经全军覆没了!要怎么办?!怎么办啊!
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士兵,看着冷傲天和尹月容在箭雨中义无反顾,许碧萱颓然的倒在地上,手中紧握着兵符,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多想让南越这十万军卒冲进去,或许他们还有救,可是她真的为了冷傲天和尹月容而让身后的这些士卒去送死么?她许碧萱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啊!
就在此刻,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由远及近的传入耳中,许碧萱听得很真,这鼓声是大荆鸣旗收兵的意思!
许碧萱猛的从地上踉跄着起身,眸光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战车上面,一张俊美如铸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刚毅的眼中透着深邃冷寒的眸光,震天的鼓声正是从他的手中响起!许碧萱转身,渴望看到自己期待的画面!
阵地中,司徒寒夜眸光一怔,陡然停止进攻,耳边响起收兵的鼓声,不止如此,在鼓声的最后还多添了三个符号,是皇上?!
司徒寒夜猛然停止,摇起手中长剑,作出撤退的姿势,所有士卒见之全数折返,冷傲天见事有转机,自是与郑奎还有尹月容一起撤回禁地!
远处定州城楼上,赫连向南眸光顺间燃烧,心中悲愤陡然升起,积聚了十年的苦楚全数涌上心头!他听到了撤退的鼓声,更知道敲鼓之人正是自己恨了十年的莫炎!也好…也好呵!用你一人的命换回十万大荆军队,值了!在开启机关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痛,原来他在意,在意自己亲手杀害大荆的士卒,看着每个士兵倒下的顺间,他的苦不示言喻!在他的骨子里面,从来没忘记自己是大荆人呵……
当所有的大荆士卒退回五百里开外的时候,司徒寒夜急急走向战车,恭敬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