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一朝恶妇 予乔 2889 字 8天前

当老子的可以强占美人,当儿子的就不行?

宁衡不服!

他梗着脖子:“我没错!”

他唯一错的是,应该听宁全的,把人放庄子上头去,压根就不会这般麻烦了。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不是?”宁大老爷说着就举起了藤条,一副作势要打人的架势。

“不要老爷,”安氏一把扑了过去,抱着宁大老爷的手,着急的对宁衡说道:“衡儿,快给你爹认个错,快。”

宁衡也是个倔的,就是不认,宁大老爷气得眼都红了,一把推开安氏,那藤条险些就要落下,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住手!”

这一道声音顿时让宁大老爷高举的双手顿住了,他急红的双眼一下恢复了清明,放下了手,正对着进来的那位鬓白雪丝的老妇人恭敬的唤道:“娘。”

这话里,有恭敬,也有无奈。

若说这府上,最疼宁衡的,非眼前的宁老夫人莫属,哪怕是安氏都是及不上的,有宁老夫人在一日,宁大老爷就无法约束宁衡。

宁老夫人虽然发丝鬓白,但精神抖擞,走路稳重,一身气度仿若洗尽铅华,眼里隐隐透着精光,她在上座坐下,在地下的人身上一一划过,笑道:“这是怎么了,淮王世子和郡主也在呢。”

陈锐和陈明月施了个小辈礼,点头称是,又把来找月氏女的说辞说了一遍。

宁老夫人听完,沉吟片刻,让身边的丫头扶起了宁衡,还斜了一眼宁大老爷:“这家法是拿来鞭策家族里犯了错的弟子,你若是用在衡哥身上,把他打伤了,还要不要嫡子了?”说完了宁大老爷,她又招呼宁衡近前,问道:“告诉祖母,这位姑娘被你抢了回来可是真?毁了人家清白可是真?”

宁衡点头称是。

与他同时开口的还有安氏,安氏怕宁衡一时糊涂应承了下来,便道:“娘,你可不知,这姑娘原就是一村姑,就算有几分姿色定然也是有限的,她见到咱们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哪能不心动,且衡哥又是咱们大房唯一的嫡子。”

宁老夫人没管安氏,只问着宁衡:“你娘说的可是实情?”

宁衡正要回答,门口,月余煦扶着月桥,兄妹二人双双冷着脸,皆是上等样貌,尤其是月桥,明明聘聘婷婷的娇弱不堪,脸上却又冷艳逼人,站在门框上,顿时让这方天地都鲜活了起来,她哑着几分嗓音,冷清得很:“我倒是不知,被迷药迷晕的人怎么瞧得见你们这府上的荣华富贵,”她一字一句的看着安氏:“夫人倒是说说,如何看得见,是从梦里做梦来的吗?”

第18章 惋惜

“你,”安氏这也是头回正眼打量月桥,见她生得如此,说话又如此咄咄逼人,心里一股莫名的警惕油然而生。

初初交手的她们还不知,往后这栋富丽堂皇的宅院内,因着她们各自的争斗涌现了无数针锋相对、刀光剑影。

此时,月余煦兄妹只是为着讨一个公道罢了。

安氏没想到的是,此女不仅说话咄咄逼人,行事作风更是张扬难测,只见她挥开了月余煦的手,摇摇晃晃的站稳,眼里满是厉色:“此事,若不能为我讨一个公道,我就去皇宫门口一头撞死,让整个金陵城讨论个三年不休,再请人写上无数的话本子,把你们宁国公府的作风宣扬到大都外头去,替你们扬扬名,让你们宁家所出的儿女皆蒙上一层羞!”

原本月桥还劝着月余煦,他们普通人家斗不过这些权贵。

可在听到宁大夫人毫无愧疚的指着、羞辱后,她突然就想通了,与其这样畏畏缩缩,还不如狠狠心,找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哪怕皇帝再偏心宁家,禁止在这四海之内传扬,但总还有海外的国家,他们与大都都有着往来,也有着敌对,只要他们借着这个把柄攻击一下宁家,就足够让他们没脸了。

宁家的背景她方才已经打听清楚了。

正如她说的一般,宁家身为皇贵妃的母家,还是爱惜颜面的,尤其皇贵妃膝下还有一个皇子,哪怕为了这个皇子不因为宁家的事儿被人攻击,他们行事也不敢太过,给宫里的贵妃母子招黑。

宁老夫人、宁大老爷、安氏等人皆因着她相继黑了脸,倒是宁衡惦记着她说要一头撞死在皇宫门口的事儿,几个大步过来,着急的说道:“你别死,千万别死,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的,撞死可疼,可不……”

在月桥的冷眼下,宁衡把到嘴的那句不漂亮了给吞下了肚。

宁小侯向来无法无天,难得在这样的冷眼下,竟然莫名的生出了两分心虚。不过,他到底心虚什么,向来是女人在他面前无所遁形才是?

“衡儿!”宁大老爷气得想拍死这个一心只看外表的儿子。

“你这个女子,我早说不是好人了吧,怎么,如今这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安氏最大的底气就是她女儿身为皇贵妃,也最是容不得有人能威胁到她,当下毫不客气的骂道:“还说什么公道,不就是想多敲一点好处吗,打量谁不知道呢,你们村里来的……”

“我是村里来的不用你提点,夫人来自大家贵族怎也跟我一个小户之女如此计较,说出去,别人也得说夫人的不是,”月桥一下打断她的话,勾唇冷笑一声:“哪怕我小户之女又如何,好歹我懂得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怎么写,夫人觉得如何?”

被那双冷眼看着,安氏突然觉得浑身赤裸一般,在讥讽她不懂礼义廉耻一般,这个村姑,她怎敢?

然而月桥已经越过了她,直接把目光定在了能做主的宁老夫人身上:“老夫人,你当如何说?”

宁老夫人深深的在月桥身上看过,反倒说了句:“小姑娘年纪轻轻,行事风度倒是麻利,一张嘴又伶牙俐齿的。”

月桥早就不想听这些虚伪的暗袋讥讽的话了,她掩住眼底的深深冷意和不屑,直视着上位的宁老夫人,道:“没办法,生活所迫,形势所逼,人吗,在被逼到绝境之后,总是会反扑或者咬上一口的。”

宁老夫人刚说她伶牙俐齿,立马就被月桥一张嘴给哽住了,好一会才笑了起来:“姑娘要什么,只要我宁家有的,都能补偿给姑娘你。”

月桥却闭了眼敛,不再说话。

她那眼下的青色格外明显,在苍白的脸上更显脆弱,月余煦从没有这般恨过自己,因为无权无势,他们的讨一份公道都像是在做一场买卖和交易,而丝毫撼动不了人家分毫。

如同蚍蜉撼树,越发显得自己弱小而不堪一击,这样的反差却反倒让月余煦冷静了下来,那些怨气、怒气狠狠的扎根在了心里,慢慢的开出了花朵,生根发芽。

他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口:“我们只要宁家写上一纸保证,至于别的,家妹如今出了这等事儿,恐将暂无闲心思虑这些。”

宁家后门,一辆朴实的马车悄无声息的从里头出来,朝着路一直开,直到快要出城之时,车里传来一道女声:“停下。”

车夫一下停在了路边。

车厢里,正是月余煦兄妹,在宁家写了保证后,他们二人便准备离去,这辆马车是陈锐特意找来接人的,朴实无华,丝毫不打眼。

上了马车后,月桥便一人躲在车厢角落,蜷缩着身子,裹成一团,看得月余煦心酸不已,数次想要靠近,但又忍住了,直到快要出城,月桥才终于出了声,还让车夫停了车。

月余煦轻声的询问:“怎么了,小桥?”

月桥抬了抬头,声音还带着暗哑:“哥哥,不回村子。”

“为何?”月余煦刚问出来,便想到了什么,看着人:“你是担心村里有人会说闲话吗?”他带着几分保证,几分诱哄似的说道:“不会的,你放心吧,村里的人都不知道的,咱们悄悄回去没人会碎嘴的。”

月桥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苦笑:“二哥,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你,这么大的事儿便是闲言碎语也够惹人非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