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桥摇摇头,很诚实的说道:“没甚,不过是我不会刺绣罢了。”
姐妹俩顿时瞪圆了眼,满眼的不敢置信!方才嫂嫂说什么,她不会刺绣?这怎么可能呢,在她们心里,这世上的女人就没有不会做针线,不会刺绣的。
比如几位当家夫人,因为嫁了人,掌了家,不像从前在闺阁的时候那般多的时候,也极少见她们拿着针线在绣着东西,但那也是极少,并非没有。
像月桥这般大大方方说自己不会刺绣的,当真是从未见过。
“咋了?很意外?”月桥不禁想起当年在月家村时的情形,那时候她因为不会刺绣,不会缝缝补补,还被淮婶暗地里说了一通,连带的经过她的宣扬,周遭的人都知道月屠户家的那个闺女是个不会拿针线的,没少埋汰她。
什么身为女人,连针线都不会拿捏,可见也只是个绣花枕头云云。
什么也只有那一张脸能看云云。
被说的次数太多,她也就懒得计较了,所幸她性子平淡,往日里亲近的姑娘也少,早就习惯了也并未觉得有甚不好的,何况为此余氏还特意找过她,与她谈了心,她就更不觉得有何问题了。
当娘的都不会刺绣,当女儿的不会不也正常?
“不不不,”宁心两姐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只后头又抿着唇呐呐的开了口。
确实是挺意外的。
“那嫂子,五哥的衣裳是谁缝制的?”宁慧好奇的问道。两姐妹年纪大了,已经到了可以成亲的年纪,早前便有嬷嬷和姨娘们明里暗里的告诉她们,说往后成了亲,那夫君里边的里衣就得由做妻子的打理,便是再忙,这些却不可忽视,这是妻子对丈夫的一片心意,哪怕做妻子的不得丈夫爱重,那至少能得他敬重。
月桥想也不想的回道:“丫头呗。”
宁慧微愕:“可……”
她正要说这样有些不对,可被宁心一把扯住了袖子,宁心朝她摇摇头,又朝月桥道:“嫂嫂莫怪,九妹妹就是爱认死理儿。”
“无碍的。”月桥知道她们那些未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向来对这些嗤之以鼻。
你看大夫人,出生高贵,嫡女世家,虽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女子该有的三从四德、持家打理还是面面俱到。
你说她没给大老爷做衣裳吗?
便是大老爷宠爱妾室到让人敢与正室锋芒竞争的地步,大夫人不也忍了这些年?那每回大老爷在偏心妾室的时候见到身上的衣裳就没怀念起嫡妻的好?
哼,都是狗屎!
还是她娘说得对,与其把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不如牢牢抓在手里,只要蹦不出手心,他的一切都在掌中,这便足够。
说话间,马车慢慢停了下来,绿芽在外头轻声说了句:“夫人,两位姑娘,安家到了。”
月桥等人下了马车,带着丫头仆妇们朝前走去,最前边,老夫人也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了下来,见她们人都到齐了,端着脸嗯了声儿,道:“走吧,你们进去后也记得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丢了宁府的脸面。”
一众人莺莺燕燕的回了话,在老夫人的带领下朝安府走去,此时,安家人也瞧见了她们,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第77章 采花贼
相比安家人的满脸高兴,宁衡这会便有些心神不宁了。脑子里,一直浮现的是昨晚夜色朦胧下,他看到的那起伏的身段,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以及被他没忍住咬下时那细微的呜咽声儿。
声声儿入耳,让宁小侯的理智土崩瓦解,所幸他还知道分寸,没敢趁人睡觉时再来一回霸王硬上弓,最后可不得只有落荒而逃?
“宁兄,宁兄?”
马明明看着眼前明显神游的宁衡满脸不解,尤其这一会笑一会乐的,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不过其中隐隐透露出的,对马明明这个横扫苏河的人来说,一眼即明。
欲求不满,又简称思春了。
随着马明明过来的一众公子哥儿也瞧了出来,只是碍于宁衡的地位,只得悄悄抿唇轻笑,而不敢跟素来同他闹惯了的马明明一般,用手捅了捅人,满脸的好奇:“宁兄,你这是咋了,莫非近些日子一个人过的?”
说完,便一个人嘿嘿笑了起来,挤眉弄眼的做起了小动作。
一众公子哥哄堂大笑。
宁衡回了神儿,眼一撇,还在笑的人顿时憋了回去,把一张脸憋得红彤彤的,别提多难受了,他正要回话,另一头也过来几个衣衫华贵的公子哥儿。
打头的姓温。
温宁两家不睦,连带两家的小辈见了也是互不理睬,这还是知事懂礼的了,但也有例外,比如宁家宁衡和温家的温宇,两个年纪差不了几岁,回回见了都得唇枪舌战一番。
但若说出名,还是宁家的小霸王更让人说道一些。
温宇与平日里走得近的几个步了进来,抬头就看到了院里立着的宁衡,冷哼一声,朝身后几个说着:“咱们换个地方瞧瞧,这里有个人在,看着就不顺眼。”
后头的也见了宁衡,正点头,谁料宁衡也瞧见了他们一行,脸上顿时笑了起来,几步走了过去拦了人:“温六公子也来为我外祖拜寿,实在是难得,不如在下做东,带六公子在这前院里到处走走?”
温宇一脸诧异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拒绝。
“走吧,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婆婆妈妈的呢?”宁衡话落就直接动了手,把矮了他一个头,如今不过是个少年的温宇小公子直接给拉着走了。
下面两拨人见了,虽诧异,但到底只得跟了上去。
宁衡说是带温宇去前院别的地方好生瞧瞧,但那走路的步伐和到的地方完全不是同一回事,他直接把人带着去了前后院交汇处,在那凉亭阁楼上,把人按在了石凳上。
在他们面前,是一片胡泊,再过去便是女眷们待的后院,在这楼上,只听到不少娇软的声儿传了过来,跟着来的两拨人相顾无言,顿时哑了声儿。
“这里……还是挺好的。”马明明率先开了口,环顾四周后,表情有些复杂:“在阁楼上听微风吹动,闻花香扑鼻,还有姑娘们娇滴滴的软糯声儿也是不错的。”
就是什么也看不见!
对他们这些久经风月的公子哥来说,这真像是吃多了突然来了点清水白菜的感觉,至于所谓的新鲜,还真没感受到。
但……
“是啊是啊,挺好的,挺好的。”
“就是就是,这地方真广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