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没有收回,而是微笑着回道:“如今民间已经多了许多私人的玻璃作坊,品质虽然比不上咱们的,但是胜在价格低廉便宜,想来也抢了娘娘的玻璃坊棓少生意。加上过不了多久新人就要进宫了,娘娘以后用钱的地方肯定更多,这笔钱娘娘尽管拿去花用,不必同我客气。”
这些其实都是暮云自己脑补的,新人进宫,单婧妍能不在各个小主身边安插眼线?这年头,没有切实利益,便是皇后之尊怕也难以收拢人心。
这话暮云说的隐晦,单婧妍心里却是明白,况且暮云这笔银子也确实能解她的燃眉之急,因此单婧妍便让春晓把银票收了起来握住暮云的双手说道:“能有你们这些亲朋好友的记挂,我心里便能稳得住。”
暮云笑道:“只要娘娘能稳住,咱们就有了主心骨,旁的身外之物都不算什么的。”两人相视良久,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此时在宫殿里不觉得外头如何,出来的时候暮云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春晓奉命送暮云出来,见雪下得如此大便说:“奴婢倒不知道外头什么时候下起了这般大的雪了。”她皱眉看着白茫茫的道路说:“这路上的积雪怕是一时难以清扫完,不如奴婢去请娘娘下道懿旨,叫顶撵轿来送温夫人出去。”
暮云连忙制止道:“不过才这么一星半点的雪花,何必再去惊动娘娘?我这个年纪又无病无孕的,怎好在宫里乘轿?让那起子小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皇后娘娘呢。娘娘如今处境本就艰难,我们更不该再给她添麻烦。这点子雪花,连地面都未盖住,我走出去便是。”
说完不待春晓反驳,便带着下人出去了。不知道冤家路窄还是怎么的,走到临近乾清殿的神虎门时,恰好与一队浩浩荡荡的宫人迎面对上。
暮云只远远看到众多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妃子乘着撵轿往这边走来,心想不知道是哪个得宠的妃子刚从皇帝的寝宫过来。不管对方身份如何,都是皇帝的妃子,暮云忙带着丫鬟们低头侧立在宫墙根上。
那撵轿路过暮云主仆的时候突的停了下来,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温夫人啊?真是好巧,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温夫人进宫怎么也不过去给本宫请个安?”
这声音虽然已经久未听到,但是这宫里头跟暮云有些瓜葛的后妃还有几个?暮云闻言上前行了一礼:“臣妇听闻娴婕妤娘娘正在养胎,着实不敢叨扰。没曾想这样的天气娘娘竟然还出来了!”
魏珍珍眼见昔日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只能向自己低头行礼,心内欢快不已,她又有心让人知道自己如今的风光,于是拨弄一下头上的金雀钗,不无骄傲的说:“本宫原是去给皇上请安的,谁承想往回走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雪花。圣上挂念我的身子,特意赐了撵轿与我。说来也是巧了,要是我走回去的话,还真不一定能遇上温夫人呢,说来也是咱们的缘分了!”
暮云笑道:“谁说不是呢?令尊与拙夫到底也是多年的同僚了,咱们两家也是旧相识,如今见到娘娘圣眷正渥,臣妇打心眼里为娘娘高兴。只要娘娘他日平安产下皇子,想来妃位也是指日可待的。”
想起皇帝也跟自己说过类似的话,魏珍珍摸摸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总算记起来眼下还是保胎要紧。加上这宫道上人来人往的,万一再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太后和皇后耳朵里,自己怕是也得不了好。
于是她轻蔑的说:“罢了,本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和温夫人叙旧了,来人,起轿。”
暮云在她身后恭敬的行礼:“恭送娴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