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杨广断然回绝道,“先不说来去时日多少,这一路上就不知有多少危险。往常你在我身边,我都时刻担心着,更遑论让你离开大兴,不可以。”
“殿下才说我心里的弦绷得紧,久留大兴,这根线是松不了的。”
杨广忍俊不禁,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小别胜新婚。”
杨广笑声朗朗,将萧夜心抱得更紧了一些,埋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调侃道:“原来是夫人觉得咱们之间少了新婚时的热烈。”
萧夜心被杨广的气息呼得发痒,缩在杨广怀里讨饶道:“是我说错话了。”
杨广好整以暇地看着萧夜心,道:“那你重说,我听着。”
萧夜心满脸委屈道:“我和殿下讲道理,殿下不听。我想耍个赖,殿下又呛我,我可不知说什么才对了。”
“我不是不讲理,只是你既然说了,我总要想个办法让你满意。”杨广注视萧夜心的眸光里闪动着异常浓烈的情愫。
“殿下只要……”萧夜心忽然明白了杨广的弦外之音,娇嗔起来,“我不是说这个。”
杨广忽然就将萧夜心打横抱了起来,笑道:“既然都说出了口,不是也是了。”
如此一番夫妻间的耳鬓厮磨之后,杨广终究还是答应了萧夜心,甚至同意萧夜心和萧玚连夜启程的提议。
夜色正浓,萧夜心跨坐马上,却频频向大兴城的方向回望。
萧玚道:“我原以为,可以离开大兴,对你来说是件再高兴不过的事。”
“殿下答应我的那一刻,我确实是高兴的。”萧夜心这才将视线收回,却未见喜悦之色,道,“可现在真的出来了,才知道有牵挂尚在城中,竟是对这座城都多了留恋之意。”
“姐,如今在你心里,究竟是萧家重要,还是殿下重要?”
“有区别吗?”萧夜心问道,“殿下在,萧家在。”
“可萧家若是没了,殿下依旧能在。”萧玚道,话语中满是苦涩,“只要这天下还姓杨,他们杨家的人就如论如何都保得住。”
萧夜心苦笑道:“你心里还是不服气。”
“不服气是一会事,现实又是一回事。”
“你是真的长大了,以前的你可不会说出这种话。”
“都是用命换来的教训。”萧玚回头看着已经隐匿在夜色中的大兴城,已是连城廓的轮廓都看不见了,然而他的目光却仿佛能够穿透那厚重的城墙,落在兰陵的身上,尽管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心中的那个人究竟在做什么,“姐,为什么总是你比我先懂那么多道理?我这一回头,才明白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是用命换来的。”萧夜心道,“其实我倒宁愿你不要懂那么多……”
“那你可要被我气得够呛。”萧玚自嘲起来,听萧夜心笑出了声,他的心情也随之好了一些,道,“既然可以暂时离开是非之地,不如好好享受?”
“享受?”萧夜心笑意不减,道,“如果我告诉你,和殿下分开得太久,我反倒高兴不起来,你会怎么想?”
萧玚一脸嫌弃地看着萧夜心,道:“我万万想不到,姐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夜心看着眼前苍茫的夜色,抓紧了手中的缰绳,道:“我做这所有的事一是为了保全萧家,二是为了跟殿下长相厮守。一生一世的时间说起来很长,可真正要两个人在一起,却又觉得根本不够,所以我们还是要快去快回。”
“既然觉得相守的时间太短,你何必出来呢?我看殿下,也不想你出来冒险。”
“如果不是分身乏术,殿下会亲自出来。现如今我充当他的眼,帮他看看大兴城外的情况,也能让他专心应对身边人。”萧夜心道,“况且这次殿下因为我先斩后奏,说是因为江陵出了事我们才连夜赶回去。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办完事,免得夜长梦多。”
萧玚点头道:“确实,现在是关键时期,千万不能出差错。”
“此去蜀地路途遥远,不抓紧时间可不行。”萧夜心道。
萧玚只听一声马鼻响,萧夜心就驾马从自己身边一溜小跑了出去,他忙道:“姐,你慢点,夜里赶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