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 她又该怎么回答?
这三个问题在薛卉的脑袋里盘旋了一阵,最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嗡嗡嗡地飞走了。
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好。
既然如此, 她就当作没有听见好了。
打定了主意,薛卉低头开始玩手机, 任由耳边“咔哧咔哧”的声音响个不停。
季诚一个苹果啃完的时候,老爷爷从里面端了一个砂锅出来,季诚看了一眼, 马上站起来去接。
老爷爷跟在旁边提醒他:“小伙子,这个砂锅可烫了,你小心点,别烫着手。”
“爷爷您放心,我有分寸。”
季诚端着锅子放在桌上, 打开一看,是薛卉点的三鲜汤砂锅。
砂锅里的料很足, 放了满满的一锅, 还配了一碗白米饭。
这样的分量在商场的餐厅里卖,起码也得七八十块钱,而爷爷这里只卖三十多,真的是良心价了。
季诚又去端另一锅了。
薛卉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 忍不住赞叹:“好鲜呀。”
“鲜就多喝点。”季诚走过来,端着另一锅在她对面坐下。
薛卉探头瞧了瞧,他的锅好像和他不太一样。
季诚轻笑:“想尝尝我的吗?”
薛卉一愣,然后摇摇头,低声说:“不要了,我自己这些都吃不完呢。”
她说的是实话,这么一锅外面看着不大,里面的东西是实打实的。她本来晚上就吃得少,能把自己锅里这些东西吃下去就不错了。
薛卉吃东西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安安静静的,就连喝汤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得喝,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来。
季诚吃得比她快,吃完了就坐在对面看她吃。
从她吃饭这件小事就能看出来她的教养很好,不说话不砸嘴,甚至连头都不抬,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锅里的东西。
很多年以前,也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他吃饭。
只是后来,那个人不在了,他就变成了一个人吃饭。
一碗砂锅下肚,薛卉胃里感觉热乎乎的。
她拿纸巾擦了擦嘴,这才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季诚带她来的这家店不算特别远,可是还挺偏僻的,在一条小弄堂里,平时她经过的时候也只走外面,几乎从来没有往里走过,所以也不知道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不单单是这家店,旁边七七八八还有好几间小吃店,只是因为过年,其余的店都没有开,所以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季诚说:“我家就住在这附近,我搬来这里以后,经常一个人过来吃饭。”
薛卉了然,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有再往下问。
-
两个人吃好饭就分开了,薛卉回到家才六点多,平时这个点她还没开始吃饭。
爸爸妈妈不在家,哥哥也没有回来,薛卉从带回来的水果里挑了一只苹果,洗干净,带着它回房间了。
最近过年,再加上去了妈妈的老家,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过书写过作业了。
高一的寒假作业不算太多,但也绝对不能称之为少。毕竟都是一群要准备高考的孩子,每门课的老师都把寒假作业安排地明明白白的,隔天一张试卷,或者一篇小作文,这么多天没动过笔,薛卉也积攒了不少的“债”。
想想再过一个多星期就要开学了,薛卉愧疚地带着她的作业坐在书桌前,开了盏台灯开始她的“还债”之路。
一直做到九点多,薛尧回来了。
薛尧带了一盒烧烤回来,全是薛卉爱吃的东西。
薛卉不是很饿,却还是坐在餐桌旁和哥哥一起吃了些。
吃的时候薛尧问她:“晚上去哪里吃的?”
薛卉咬着一串金针菇,吃得嘴唇上油油的一层,惋惜地说:“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店,是一对老夫妻开的砂锅店,可好吃了,只可惜他们明天就不开了,我都没机会带你和女神一起去尝尝。”
“是不是一位佝着背的老奶奶开的那家?她听力也不太好。”
薛卉咬着金针菇的动作顿了顿:“哥哥你知道那家啊?”
薛尧点头:“嗯,暑假里和朋友打球,去吃过一次。”
薛卉顿时抗议:“哥哥你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带我去。”
薛尧笑了笑:“我不知道你爱吃这个。”
薛卉鼓了鼓腮帮子。
-
寒假的最后几天,薛卉只和姜涵约了出去看了一场电影,其余的时间都待在家里看书写寒假作业。
开学的那天正巧是西方的情人节,一大早就有许多卖花的小贩顶着寒风站在路边兜售玫瑰花。他们卖得普遍比花店里的便宜,生意也很好,一支两支的篮子里的花很快就清空了。
薛尧和薛卉走到校门口,看到同班的男生抱着一束玫瑰花往外套里塞。
花太大,衣服拉开也只能遮住一半,剩下一半他用书包挡着,一手抱着书包,一手捂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