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确实明智。”景横波眼睛向下瞄,隐约觉得他虽然穿衣裳洗澡,一副死要禁欲的德行,但那衣裳又薄又轻,紧紧贴在身上,和不穿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可能比不穿还诱惑,她光是想象就已经要喷鼻血。
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可惜一点光源都在她背后,被她挡住,殿内黑漆漆的,她的手指轻轻滑下去,落在他颈项肌肤上,和往日不同,他今日身体被热水泡得很温暖,这样的热力仿佛能从指尖传到心尖,她忍不住打个激动的哆嗦。
宫胤却以为她冷,轻声问:“冷?要么进来泡一泡?”
“可别。”景横波手掌一拦,嘿嘿笑道,“我才不要洗你的剩水。”
宫胤抓住她的掌心,五指交缠,道:“我可以洗你的剩水。”
景横波格格一笑,心想这家伙调情的话儿说得越来越熟练。她掐一把他的手背,道:“刚才外面,怎么回事?”
“喜欢吗?”他在她耳边悄悄问。
他微微偏着头,还在等一个答案,景横波隐约看见他侧面的轮廓,睫毛湿了水,闪烁着细碎的晶光,钻石一般,鼻线笔直,唇线却柔软,清晰而漂亮的轮廓。
她的手指在他身上划啊划,一路上划,顺着他的侧脸勾勒他的轮廓,一面道:“不喜欢。”
他似乎有些诧异,转过头来,凝视着她。
“不喜欢一切虚幻,不喜欢空头支票,不喜欢给出幻想却不能实现,不喜欢看见人间最最美好然后最终没有得到。”她慢悠悠地道,“不喜欢我最期待的场景,不是真人实现,而是一座冰雕。那会让我觉得,冰冷,遥远,无情,而且会在日出之前,就悄然化掉。”
他默然,五指交扣,她靠在他的肩头,声音似从胸腔里逼出,闷闷的,“宫胤,告诉我,这么美的一切,你今日为我精心设计,来日也一定能够实现。”
他轻轻抚摸她顺滑的长发,一根根理整齐。
“我和你想法不同,”他道,“我只想尽我所能对你好,在我能做到的所有时刻,去做所有你会喜欢的事。”
他默默补上一句,是因为怕犹豫拖延,或许下次就没有了机会。
在假国师和明城出手之前,他甚至连这样的表达都不敢,因为觉得没有希望,何必牵扯她不放,当真要她用一生来将他怀念,在寂寞中永渡流年?
然而那日,将计就计,诈得明城对他出手,明城所用的方法,终于给了他一丝曙光。
之前他研究过很多次拔针的方法,可惜雪山这门秘技太过隐秘,也从未有人拔针过,毫无头绪。所以当明城蠢蠢欲动,他也乐见其成。果然明城和雪山的人有勾结,她的出手,提供给他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当日密室里,和假国师明城当面的,自然是另一个假国师,正如那和明城接头的人所说,明城等人可以用易国的面具,宫胤为什么不可以?
那面具戴到胸口,这本就是他惯用手段。
静庭多年来经历大小暗杀无数次,哪里会容得谁轻易接近中心,之前那么久,假国师随意出入,只不过是蒙虎安排人做给他看,放松他的警惕,让他低估静庭而已。
当夜蒙虎先给了假国师机会,引出明城,在他们联手攻击下诈死,之后宫胤再诈死,当日宫中护卫,在该调开的时候调开,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一切都早已安排得天衣无缝。连那神秘人想要带走尸首查看,尸首都被一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