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贵妃眼底不满之色掠过,却咬牙没有说话。
景横波没有回答,只在闪掠间歇,回头看了一眼岛东边。
她必须先引开这些军队,好为裘锦风救治耶律祁争取时间。
现在他们那边,还好吗?
宫胤立在窗前。
身后,裘锦风声声在问:“你肯吗?”
他声音里满满笃定,带着几分小小报复的得意。
宫胤却没有听进去,他在想着景横波,想着刚才景横波散乱的发,满脸的汗,微红的眼圈。
她真的,很看重耶律祁的生命。
她向来重情重义,得了他人的好,便愿意倾力报答,耶律祁自出帝歌的一路护持,在她最艰难时刻的不离不弃,对于景横波来说,想必是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最大温暖之一。
耶律祁若死,她会伤心。
没法看她伤心。
当初帝歌广场一刀断情,那一刻她眼底的绝望,令他恨不得自己死去。
女皇地宫里,背着她一路逃亡,听她声音空洞毫无生气,只觉得自己的生气,都似在瞬间泯灭。
城门前最后相送,她大笑吐血,神情爽快,眼底悲恸欲绝,同样他默默凝视,咽下一口又一口血。
那些时刻里他都曾恐惧过,害怕猛药过猛,伤心伤肺,她从此一蹶不振,彻底沉沦。
她的伤心,他见过,不愿再见。
我之所爱,但求不伤。
“哈哈哈就说你不会肯……”身后裘锦风讥嘲地笑。
“开始吧。”
裘锦风的笑声,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瞪着宫胤,“你说什么?”
“岛上有军队,”宫胤转过身来,“寻个稳妥地方,抓紧时间。”
裘锦风不可思议地盯着宫胤,却被宫胤的眼光逼得不敢再看,急急准备着药物器皿,一边忙碌一边嘀咕,“疯子,这也是个疯子……”
他忽然哎哟一声,道:“我还需要个熟练助手!可我的老家人被女王掳走了!”
院子里忽然有风声,有人扑了进来,宫胤目光一冷,裘锦风已经扑了过去,急声道:“别杀他,自己人!”一边喜笑颜开将那人拉进来,道,“嘿!我怎么忘记你了。钟离,你来得正好,帮我打个下手。”
来的正是那黑衣少年,一头的汗,也顾不上问宫胤是谁,急声道:“浮水军队上岛了!在杀鬼院的人!你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