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炉子便宜了人家可不卖。”朝奉端着架子说道。
“要多少钱?”
“纹银一千五百两,少一文也不卖。”朝奉瞅着莫残说道。
“我要了。”莫残爽快的答应了。
朝奉一听愣了下神儿,心想自己是不是喊少了。
“客官,这炉子的主人留下话说,无论是谁要买都要事先知会他一声。”
“这又为何?”
朝奉摇摇头:“家传古董卖出去,可能想知道落入何人之手吧,毕竟快两千年了能没有一点感情么。”
“那就快去通知他吧。”莫残淡淡道。
朝奉吩咐伙计赶紧去赵姓书生家中告知有人买丹炉,那人应声放下手中活计匆匆而去。
“客官请您坐下饮茶等候,很快就会来的。”
莫残“嗯”了一声,一面喝着茶水,心里仍在琢磨着那团黑气究竟是什么。
不多时,伙计领着一位面黄赢弱的中年书生走了进来。
“就是这位兄台要买鼎炉么?”那书生拱手施礼问道。
莫残容貌仍是四十多岁的模样,看上去比书生年长,他点头说道:“正是。”
“晚生赵岚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买此鼎炉做何用途?”
“在下莫残,第一次来到岭南经商,见到此鼎心中颇为喜欢便准备将其买下作为收藏。”
“哦,是这样,不瞒兄台说,此鼎乃是赵家祖传之物,本不应拿出来典当的,实因晚生常年卧病家中拮据,不得已才换钱买药治病的。如今被兄台买走,有件事情却是应当如实告知的。”
“什么事儿?”
“此鼎每逢月圆之夜会发出怪声,因此须事先知会兄台以免受到惊吓,有悖圣人仁者之道。”赵岚之再次拱手施礼。
莫残望着赵岚之,心道此人虽然书读得有点迂腐但人心却是善良,见其面颈生有数枚暗红色的蜘蛛痣,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于是询问道:“赵先生所患是否肝病?”
“郎中说晚生所患乃水鼓症,怕是不久于人世,只是犬儿尚幼实不忍撒手离去,所以家中能够典当的都卖了,尽量的拖延时日。”
“赵先生可否伸出手来,让莫某瞧瞧。”莫残感其真诚想帮他一把。
赵岚之将手伸过来,莫残见他大拇指和小指根部鱼际处已有红色充血斑块,夏先生说这叫“肝掌”,是水鼓症晚期症状。再探其脉弦滑有力,每隔数下有雀啄一点,于是说道:“赵先生,你脉已有雀啄之象,恐怕时日所剩不多了。”
赵岚之苦笑一下,心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莫残微微一笑,说道:“赵先生无需难过,你近日可来罗浮山冲虚观找无尘子道长,他会送给你一粒白色药丸,服下后你的病变可痊愈了。”
赵岚之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将信将疑的说道:“兄台所言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莫残说罢点出一千五百两银票放到桌上,然后抱起那只南越王鼎告辞离开了西门当铺,直接返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