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我察觉异样,问她,她还是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咳嗽,最后我问的急了,不由分说拉开她的手,她的衣服上,隐隐透着血迹,把衣服拉开,就看见她身上有几个筷子那么粗的伤口。伤口细小,但是很深,应该是被水潭里那条大鱼咬伤的。看见这伤口,我又是心疼又是急躁,抓着她的手,问道:“你受了伤,怎么不言语?”
“小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是怕你担心……”云彩看我发火,低着头,带着哭腔道:“我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从小受苦受惯了,一点点伤,没什么要紧……”
“这还没什么要紧?”我看着她的样子,顿时也发不出火了:“拖的久了,这会是病患,你不该瞒着我。”
“反正没有人疼,小哥你……你也有了家室……”云彩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肯哭,眼睛里却都是泪:“我死了,反倒干净……”
我心的微微的一疼,我不是十足的傻子,云彩对我什么样,我心里有数。真的可能如她所说,山里的苦孩子,从小又没了娘,没人疼爱,遇见一个对她好的人,她就割舍不下了。
她纯净,又可怜,任谁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会不心软。望着她流转在眼睛里的眼泪,我很想抱着她,好好的安慰。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这样,也不能接她的话。她的心思,我懂。我可以不顾一切,甚至连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不顾的去救她,然而,我做事有自己的原则,有自己的分寸。
我心里的女人,只有银霜子一个,她已经住在我心里,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我相信这世上一切都会改变,但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心里的银霜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云彩,不要多想,好好养伤。”我对她笑了笑,本来打算到了合适的时候,送她回家,我一个人好安心的继续上路,可是突然又出现这样的波折,就只能暂时照顾她,直到伤愈为止。
符条集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只有带着云彩朝下一个人烟聚集的地方去。我一路上很小心,时刻紧密的关注周围任何值得怀疑的细节。过了三天,云彩的伤口不见好,不过也没有恶化,只是咳嗽,还会咳血。
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久,我们身上的干粮就消耗光了,附近没有补充的地方,坚持了一天,我不吃不喝没有什么,可云彩的身子那么虚,不吃东西是绝对不行的。这天傍晚,我把她安置到一个三面封闭的山窝子里,这个季节,山里的野物都外出开始觅食活动,我想抓只兔子之类的野物,先填饱肚子。
连天奔波,云彩带着伤,又疲惫不堪,安置下来没多久就睡了。我不敢走的太远,就在山窝子旁边一片刚刚冒头的野草地里搜索,看看有没有兔子洞。
搜了一会儿,找不到什么可吃的东西,我很无奈,如果不走出去,现在的季节,很难找到食物。我想着,只能再忍一天,到明天离开这里再说。
我惦记云彩,转身就想回去,但是就在我转身的同一时间,一股让我很不安的气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弥漫过来。
那是一股杀气,很重的杀气。
我唰的转过头,天色已经昏沉,在朦朦胧胧的光线下,我看到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人,就站在自己背后不到三丈远的地方。
夜色人!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夜色人身上的杀气让我打了个冷战。它站在那里,凝视着我,杀气很重,却好像又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一瞬间,我就突然明白了,夜色人身上的杀气,并非针对我的。就如同一个久经沙场的士兵,它身上的杀气,是因为杀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