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程晓风与尉迟明,呵呵笑了起来:“真是好剑法!”
尉迟明顿时恼了,腾一下站起来,抄手就去夺。
贺南山一闪,避过了,笑眯眯道:“四师弟,你这姓子要改改,太急躁!”
“好啊,二师兄,咱们比划比划!”尉迟明撸起袖子,大声喝道。
贺南山笑眯眯的,转头笑道:“大师兄,你瞧瞧,他这姓子哪成?”
赵雨真摇摇头:“二师弟,别逗他了!”
贺南山笑着把黄绢册递过去,笑道:“既然大师兄发话,就给你罢!”
尉迟明一把抢过去,哼道:“二师兄,你等着!”
贺南山哈哈大笑,摆摆手,浑不在意。
赵雨真一扭头,看到李慕禅沉静自如,正微笑看着他们嬉闹,毫无急切之态,笑道:“五师弟,你在练梅花十二剑吧?”
“是,大师兄。”李慕禅点头。
赵雨真微笑道:“嗯,梅花十二剑虽然粗浅,却是根基,练好了梅花十二剑,再练别的剑法可事半功倍,……不可小瞧了它。”
程晓风道:“大师兄,五师弟可是奇才,短短半个月,梅花十二剑的火候已经六七分了!”
“哦——!”赵雨真上下打量一眼李慕禅,笑着点头:“好!好!”
李慕禅苦笑:“三师兄,你又何必往我脸上贴金!……奇才云云,当不得真的,我笨得很,练剑很吃力。”
“怎么回事?”赵雨真转头望向程晓风。
“大师兄,是这么回事……”贺南山笑着说道。
他一一将李慕禅的情形讲给赵雨真听。
赵雨真听得点头不已,若有所思,听过后,想了想,道:“五师弟,你可谓得天独厚,要好好珍惜!……练剑吃力不要紧,慢慢练,勤能补拙,只要不松懈,总能有成就的。”
“是,大师兄。”李慕禅点头,做谦逊状。
他对大师兄赵雨真颇有好感,委实有大师兄之风范,沉稳而严正,不瘟不火,压得住贺南山三人。
程晓风与尉迟明都看完了剑诀,程晓风递给李慕禅:“五师弟,这无影剑确实高妙,你力气大,出剑快,学它正合适!”
李慕禅接过了,慢慢翻看。
黄绢册上面是一幅幅图画,上面一个男子正演练剑法,每一个人都只是寥寥数笔,清晰画出每一个动作、招式,一看就明白。
李慕禅数了数,一共三十六招,他看过一遍便烙入脑海,合上交给赵雨真,笑道:“果然是好剑法,招式精妙,远胜梅花十二剑。”
尉迟明嘿嘿笑道:“五师弟,梅花十二剑怎能与这无影剑相提并论!”
说罢,他站了起来,笑道:“我来练练看!”
他拔剑出鞘,一跃掠出庑廊,站在阳光下,挥剑出招,顿时森森剑光弥漫,周围陡的清凉许多。
他挥剑奇快,周身闪烁着一道道剑影,仿佛挥动十几柄剑。
剑越来越快,到了后来,一道光幕笼罩尉迟明,已不见剑影,但见他手腕旋动,却不见长剑,仿佛幻为无形。
贺南山点头赞叹:“好,不愧是无影之名!”
程晓风笑着点头,转头道:“五师弟,你若学了这剑法,岂能有敌手?”
李慕禅正在揣摩无影剑,闻言笑着摇摇头:“这套剑法太精妙,我内功也没学过,怕是不成。”
这套无影剑有一套独特的内功心法,他觉得新奇。
这剑无影的奥妙不在招式精妙,而是独特的内力心法。
内力如丝带,缠绕臂肘一圈,再缠绕手腕两圈,一共三圈,十九处穴道,极是复杂,四师兄能马上施展,果然不愧是天枢院的弟子,不容小觑。
他暗中试验,自丹田引一丝内力,自少阴经而上,进入少海,过少海,到曲泽,尺泽,肘髎,曲池,天井,一丝内力沿着肘旋转了一圈。
他这一阵子随着贺南山三人,学了武学基本常识,加之他神志凝定,隐隐能内视,对内力的艹纵,远胜常人。
他禅功精深,对身体内部的艹纵灵动自如,如臂使指,但艹纵身体却笨拙,两者天差地远,截然不同的两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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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力在手肘转了一圈,随即向前,进灵道,沿着内关,列缺,会宗,外关,偏历而过,又旋转一圈。
随后,进入神门,阳谷,阳溪,阳池,神门,大陵,太渊,又旋了一圈,进入少商。
内力在胳膊上共缠绕了三圈,可谓复杂,他顿时觉得手臂一轻,宛如融化了,忙摸了摸,还在。
他轻轻一探,露出笑容,手快了许多。
这无影剑的心法果然玄妙,一丝内力催动,自己的手就快了两分,胜过自己数年苦修。
这十几年来,自己一直苦练这直刺,未有断辍。
开始时,进步明显,每个月都有显著提高,到了后来,仿佛达到了极限,每年才只有些许提升。
这两年,进步微乎其微,见识了二姐出手的速度,他知道差得远,若不练武,就是埋头苦练一辈子,也胜不过一个寻常的武林高手。
“好!痛快!”尉迟明停下手,笑容满面。
他一跃落到众人跟前,笑道:“大师兄,这无影剑是好剑法,配合我那八风剑,必然威力大增!”
赵雨真慢慢点头:“这无影剑精妙之处就在于内力运用,将其融入八风剑中,威力可期!”
“哈哈,多谢大师兄了!”尉迟明大是欢喜。
几人又说了一阵子,李慕禅一直保持低调,说话不多,多是微笑。
到了傍晚,五人出了梅府,来到超然楼。
天还未黑,夕阳余晖仍在,超然楼已经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喧闹声,丝竹声袅袅飘荡在四周。
五人乍一靠近,便有一个英俊青年迎上来,笑着抱拳道:“赵师兄,贺师兄,程师兄,尉迟师兄,……湛然师父?”
赵雨真道:“小方,往后就叫湛然师兄吧,五师弟已经进了咱们天枢院。”
“恭喜湛然师兄!”名叫小方的青年一怔,忙笑着冲李慕禅合什行礼。
李慕禅合什还礼,笑道:“多谢了,小健可在?”
这青年小方身体颀长,相貌英俊,有玉树临风之姿,举手投足间带着亲切,给人莫名的亲近感。
李慕禅常来超然楼,自然认得他,迎宾小方乃是名人,记姓过人,但凡来过超然楼一次,他就能记住,下一次来能准确的叫出来,本事不小。
小方忙歉然道:“不巧,李健今天不在,请了假,要回去准备成亲。”
李慕禅笑着点头,对赵雨真道:“大师兄,我从前砍柴都是卖给超然楼,我一个好朋友就在超然楼当侍者。”
赵雨真点点头,转头道:“小方,带咱们去三楼吧,今天为五师弟贺喜。”
小方道:“绿竹轩仍空着,请随我来。”
众人跟在他身后,登上楼梯,直接上三楼。
李慕禅虽然对超然楼很熟,却从未上过三楼,顶多在二楼吃饭,这三楼寻常客人上不来,需得有一定身份。
一楼颇是喧闹,座位之间只是半高的绿藤隔开,甚是宽敞,有的酒客放声大笑,有的吵吵闹闹打酒官司,有的对酒当歌,狂态毕现,种种百态不一而足,热闹非常。
二楼安静许多,用高大的屏风隔开座位,人们说话都压低声音,丝竹声飘荡,清脆缭绕的歌声袅袅,有一个红衣少女在前头唱歌,闻之心中欢喜宁静。
到了三楼,则是一间间单独屋子。
他们来到南边一间屋子,甫一踏入便是绿色的地毯,踩在上面如踩在厚厚的草地上,四壁悬画,俱是萧疏的绿竹,屋内弥漫着清华之韵。
前中一张方桌,窗前轩案上左边摆放花瓶,右边是兽炉,白烟袅袅,若有若无,散发着淡淡清香。
屋子共有两进,外间吃饭,里间可以休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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