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慕禅回到小院,拿出灰布缠着的断岳刀。
灰布缠了数层,完全掩住形状,外人很难推测出真实模样,这把岳断刀关乎他的军中身份,绝不容有失。
一旦被人看出来,不必有确定,只需怀疑,朝廷定会一查到底,纵使有寒山寺为掩护也不济事。
他加入军之后,接触到军中精英,发觉参军之前想法幼稚,太小瞧军人及朝廷,朝廷与军中奇人异士无数,太叔祖手法太简单,经不得调查。
况且,军法无情,纵使查不到,仅是怀疑,朝廷也不会轻易算了,最可能的是宁杀错不放过。
他与军中的瓜葛,就在这把断岳刀上,还有赤影。
赤影模样大变,速度大增,很少有人怀疑,一匹快马与一匹慢马长得再相,也没人会认为是同一匹。
他一直拿布缠得紧紧的,不让人看到,待出沧海山再拿出来,断岳刀是他另一个身份的重要标志。
慢慢解开灰布,古朴的刀鞘映入眼帘,他泛起熟悉之感,轻轻抚摸,感受着刀鞘内的力量。
“铮……”长刀出鞘,古朴苍凉,他把刀按于眉心,阖上眼,静心感受刀上的杀意。
今天修炼了碧水刀法,他对刀法领悟更深,回到小院后心血一动,想到了断岳刀,忍不住想抚摸断岳刀,感悟断岳刀法。
冰冷的刀身贴在眉心,寒意刺透皮肤,直钻入脑海,李慕禅明白,这并非刀身的寒气,而是刀内散发的煞气。
这把刀受到刀意浸银,变得有了灵姓,断岳刀法之刀意沾染其中,掌握其中刀意,便能掌握断岳刀法之精髓。
当初他偶然之下,灵光一闪得了刀意,沉稳若磐石,他如今看来却觉得当初领悟浅薄,仅是皮毛而已。
他也明白,随着刀法精深,他对断岳刀意领悟会越来越深,每一次领悟,再看前一次,都会觉得只得皮毛。
寒意越来越浓,凝聚于眉心,一丝一丝,一缕一缕,丝缕缠绕,凝合聚集,慢慢在眉心形成一把刀。
李慕禅脑海里只有这一把刀,空荡荡的虚空,一把长刀静静悬浮,蓦然间,它缓缓劈下,刀锋所至,虚空裂开一道口子。
虚空蓦的炸裂,仿佛镜面破碎,一切消失,眉心传来剧烈疼痛,仿佛电钻钻进了眉心。
“当啷”断岳刀跌落地上,李慕禅双手结印,竭力进入观天人神照图中。
*************************************************************************************待他从入定中醒来,他抓起断岳刀,出了屋子到院中,在月光下缓缓挥动断岳刀,体味着刚才怕悟刀意。
刀身从容划过虚空,缓慢从容,如平坦处的小溪流水,说不出的写意,他将断岳刀意融入碧水刀法中。
刚才在脑海里推衍了数十次,此时使来,颇有练了数十遍之效。
他精神强横,在脑海中推衍与现实修炼各有妙处,推衍对招式修炼极佳,胜过现实修炼。
不过,推衍得再精妙,若不切身修炼,也是无用。
他拿断岳刀演练碧水刀法,一遍又一遍,每练一遍,都生出一些细微变化,好像刀都沉了几分。
先前是涓涓小溪,到了后来,小溪仿佛变成了水银,悠然从容,连绵不绝,却又给人沉凝之感。
一口气练了一个时辰,李慕禅露出微笑,把刀收了,归鞘后拿灰布重新缠起来,缠了一圈又一圈,直至看不出形状。
第二天清晨,李慕禅再次一身貂皮大衣,貂皮帽来到无极殿,殿内仅是竹照师太,温吟月不在。
“师父。”李慕禅抱拳。
竹照师太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笑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李慕禅接过了,笑道:“最快能多久长出头发?”
“只要三四天。”竹照师太道。
“那就好。”李慕禅点点头,收入怀中,笑道:“有了这个,我的身份更能隐秘一些。”
“臭小子,你真要留头发?”竹照师太问。
李慕禅点点头:“弟子不想冒险。”
三笑堂与林家皆强于沧海山,一旦杀了林平,两家定要联手,沧海山更不敌,隐住身份最重要。
“唉……,难为你了,咱们偌大一个沧海山,什么事都得落到你头上。”竹照师太叹息一声。
李慕禅笑道:“能为师父分忧,我高兴得很。”
“你这次会去多久?”竹照师太白他一眼。
李慕禅道:“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三年五载,我不准备太快就报仇,免得惹起三笑堂与林家怀疑。”
“这么久?!”竹照师太柳眉蹙起来。
李慕禅道:“师父,旁人知道不知道碧水刀落在咱们沧海山?”
竹照师太摇摇头:“应该没人知道,当初你师祖也受了伤,不敢让人知道,况且都是两百多年了,更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