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摆摆手:“我知道,大师姐你是担心有人闯山是不是?”
温吟月怔了怔,慢慢点头,脸色阴沉下来。
上一次神秘高手闯山,伤了沧海山的精气神,折了锐气,也留下了阴影,即使如温吟月这般顶尖高手也会担心。
李慕禅皱起眉头,涌起一团怒火来,对上一次的家伙深恶痛绝,想要恢复大伙的信心,不知还要多久,做多少事。
但不把当初的元凶逮住,除掉,这便是一团阴影,一根刺,会永远的扎在沧海山弟子们的心口,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身为沧海山弟子,李慕禅对此既气又怒,脸色变得阴沉。
温吟月淡淡道:“你上次创了沧海神针,大伙有点儿底气了。”
李慕禅咬着牙想了一会儿,道:“我最近又创了一套心法,大师姐你带回去,让师父与诸前辈们研究一下。”
他转头道:“明月,拿笔墨来。”
明月脆声就一声,忙转身去了,过了一会儿拿来研好的墨与纸,摆到小亭的石桌上。
李慕禅提起笔稍一沉吟,然后慢慢开写,片刻后放下笔,拿起纸笺轻轻一抖,递到温吟月跟前:“这是我无意中得来的心法。”
温吟月看一眼周围,黛眉蹙起。
李慕禅笑起来:“大师姐不必担心,我不会泄星湖小筑的心法,这套心法是从外面得来,与小筑无关。”
温吟月盯着他的眼睛看,片刻后才慢慢接过了,若是因为沧海山而坏了星湖小筑的规矩,她绝不会答应。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露出惊讶神情,她的武学修养极高,看过几眼便知道眼前这套心法的玄妙与威力。
这套心法远胜沧海神功,威力也增了数倍,沧海山弟子们若能修炼,实力会提升数倍,即使不能独霸大衍,也足以自保了。
***************************************************李慕禅道:“其中的关窍,有些是我自行添加上去的,大师姐回去后与师父再仔细推敲一下,找弟子们试着修炼。”
“好。”温吟月点头,郑重收了起来。
李慕禅想了想,一拍巴掌道:“大师姐,这样吧,我跟你一块儿回去看看师父,好久不见师父,真是想念!”
他念头一动,一直被压抑着的各种思念之情纷纷涌上来,不仅是对沧海山,还有父母,大哥二姐,李健他们,甚至梅府的几个师兄。
这一次险死还生,他骤然想起他们,觉得亲切无比,很是想念。
“再好不过!”温吟月忙点头。
她知道师父极想念小师弟的,只是一直强装着,每次提到他,都要骂上两句,好像不喜欢一般,却是用来挡抵思念。
明月忙道:“师父,带我一起!”
李慕禅扭头回来看着明月,笑起来:“好吧,你一块儿回去,见一见师祖。”
明月笑道:“师祖她老人家长什么样子?”
李慕禅笑眯眯的道:“师父她是个美人儿。”
“真的么?”明月嘻嘻笑问,看向温吟月。
温吟月摇摇头:“师父听你这么说,定要骂你的。”
李慕禅呵呵笑起来,眼前又闪现竹照师太抿嘴笑骂的神情,似嗔似喜,眉眼带笑,虽是骂人,他却毫不生气,反而欢喜。
明月疑惑的看看李慕禅,又看看温吟月,不知道他们说话何意,师祖年纪应该很大了,还是个美人儿。
李慕禅一想到竹照师太,顿时坐不住了,道:“咱们不必多耽搁,马上启程吧,师姐要不要歇息一下?”
“我又不是娇小姐。”温吟月道。
“那好,咱们马上出发!”李慕禅起身,道:“明月,却收拾一下,咱们这会儿离开!”
“是,师父!”明月兴奋的回答,随即又顿住:“那雪娘姐姐她们……?”
李慕禅道:“她们且住这里,过一阵子我回来接她们。”
“桑娘姐姐可会闹的。”明月悄声道。
李慕禅笑道:“咱们偷偷溜走,留一封信给她们就是。”
“嘻嘻,好的。”明月吐吐舌头,兴奋的点点头。
待她跑开了,温吟月淡淡道:“看来你这个弟子对你很敬爱。”
李慕禅笑道:“还好,……大师姐没准备收弟子?”
“我还不算出师。”温吟月摇头。
李慕禅笑道:“大师姐什么都好,就是往往较真。”
***********************************************************温吟月淡淡道:“我较真?”
李慕禅笑道:“难得糊涂,人活世上没必要什么都弄得一清二楚,一是一,二是二,这样活着太累了。”
“难道如你这般迷迷糊糊?”温吟月淡淡一笑,道:“你现在还记着自己有多少女人罢?”
李慕禅笑道:“还好。”
“梅师妹在山上想你想白了头,你在这里风流自在。”温吟月冷笑。
李慕禅摇头道:“大师姐何出此言。”
“哼,难道我看不出来?”温吟月淡淡笑道:“星湖小筑里女弟子无一不美,依你的风流姓子能耐得住?”
李慕禅摇头苦笑:“大师姐可冤枉我了!”
温吟月盯着他,目光如刃,随后又缩了回去:“你不必跟我狡辩,你对得住梅师妹就好!”
李慕禅摸了摸鼻子,他生出几分愧疚,与雪妃那般纠缠,确实对梅若兰不公,但他活于世上,不想留下太多遗憾,想要贪心一回。
若是在后世还罢了,在这个世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之事,他自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温吟月冷笑道:“你该收收心了,别再让你的女人们伤心!”
李慕禅笑了起来:“大师姐,你呢?”
“我——?”温吟月淡淡瞥他一眼:“我不在其中!”
李慕禅道:“大师姐是狠下心来要抛开我了?”
“不错!”温吟月点头。
李慕禅叹了口气,摇摇头:“大师姐还真是狠心!”
“狠心?!”温吟月冷笑一声,摇头道:“我反而庆幸自己从泥潭拔出来,及早抽身,没陷进来。”
李慕禅笑道:“大师姐真这么想?”
温吟月道:“你见一个爱一个,这天下之大,美女何其多,你能爱得过来吗?!”
李慕禅笑眯眯的道:“大师姐言过其实了!”
温吟月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恨不得把天下的女人都搂进怀里,不放过一个!”
李慕禅皱一下眉头:“大师姐,这言过其实了罢?”
温吟月冷冷道:“我还觉得不够呢!”
李慕禅摇摇头叹道:“原来大师姐是这么看我,还真是让我伤心呢。”
温吟月冷笑一声,扭过头不再理他。
*******************************************明月回来时,看两人紧绷着脸,气氛压抑,知道趁着自己不在时,两人吵架了,心下好奇却不敢多问。
师父很少这么板着脸的,万事都是云淡风轻,等闲视之,带着淡淡微笑,游刃有余,像这般紧绷着脸生气的情形罕之又罕。
看来定是温师姑说了什么话,把师父气着了,能气着师父的,也就是亲近之人,外人不管说什么话都气不着师父的。
她知机的不说话,紧随在李慕禅身后,李慕禅留了两封书信,三人跳上小舟,由一个少女驾舟离开了小岛。
许小柔三女正在替湖主护法,没有出来,其余诸人各忙各的,看着悠闲,却都有一摊子的事。
但是雪娘三女也各有事忙,正在随着星湖小筑的弟子们修炼武功,或者学习厨艺,别的技艺。
三人飘然而去,出了星湖小筑便一路疾行,施展轻功。
这一次李慕禅没有帮明月,让明月自己施展轻功,两人的速度都极快,李慕禅在前,温吟月本还想缓一缓,照顾一下明月,见李慕禅这般也不再多事,与他并肩而行,明月跟在另一边。
明月确实觉得吃力,需要完全催动开来,一点儿力气不剩,这般疾行下来,她只能坚持两个时辰便贼去楼空。
在她精疲力竭,再也坚持不住的情形下,李慕禅忽然缓了一下,速度骤减,轻飘飘如御风而行。
明月顿时松一口气,一边运功一边回气,踩着奇异的步法,她的步法是动功,借助于动作来调息,比起打坐调息更妙。
这一路上疾行,她不时的力竭,然后慢慢恢复,李慕禅一直没有帮她,只在她力竭之时缓一缓,容她运功恢复内力。
如此这般,她内力如泉水一般,没能蓄满便很快用尽,然后再恢复,随后又用尽,再恢复,这个过程循环起来。
从星湖小筑到大衍的沧海山,不知经历了多少回,待到了沧海山下,她发觉不但内力大涨,而且越发精纯了几分。
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开始时内力用尽了,很快就恢复过来,但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精力越来越不济,身体越来越疲惫。
而李慕禅与温吟月却像没事儿人一般,她只能咬着牙坚持,凭着一股念头,绝不给师父丢脸,死死的撑住。
这一路她顾不得看风景,全心全意专注于体内,控制着内力,尽量的精确与节省,最大化利用,施展轻功时不浪费一丝的内力。
如此这般,到了沧海山脚下时,她回想这一段路,一切都模糊了,唯有痛苦之感而已。
即使受了苦,她仍暗自感激,四五天的路程,自己内力大涨,越发的精纯,师父的法子还真是妙呢。
站在沧海山下,李慕禅笑道:“明月,这里就是沧海山,沧海山弟子上山,不准用内力。”
明月搭手到眉头看了一番,赞叹道:“好高啊。”
李慕禅笑道:“走,上去!”
三人都没有通知山上,想给竹照师太一个惊喜,他们对山脚下的沧海山弟子笑着摆摆手,慢慢往山上走。
看到李慕禅,四个沧海山弟子大是惊喜,恭敬的行礼,李慕禅如今在沧海山几乎成了一个传奇人物,内外弟子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看到这般,明月挺起胸脯,嘴角微翘着。
这时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沧海山沐浴在晚霞中,台阶上人来人往,外门弟子仍旧忙碌,他们往往一天下来都闲不得。
他们经过李慕禅身边时,往往露出惊奇神色,急急行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