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邑点了点头,他知商鸠说得在理,可只说了片面,张瀚文该除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这番话没说到他心口上,因为这句话中只字未提怀南王,商邑笑道“依照老三的意思,此人的事与怀南王无关?”
商鸠沉吟片刻道“儿臣无法断定。”
商邑刚想开口,门外的太监来报道“禀皇上,海丞相已在殿外。”
“宣”
商鸠见海丞相走进了御书房,便行礼道“父皇,儿臣告退。”
商邑点了点头,商鸠与海丞相打了个照面,海丞相一脸笑意的躬身施礼,商鸠回礼后,便离开了御书房。
他在殿外还未走远,便见将军云啸,以及御史大夫司马彻前后进了御书房,看两人面色严肃,似是去前去与皇上商议要事,且他父皇屏退了殿中所有闲杂人等,加派了侍卫看守,必定事关重大。
殿内,三人正襟危坐,直到商邑沉声道“三位爱卿可有提议?”
海丞相张口欲语,眼看就要起身,却被司马彻抢了先。
司马彻站起身来施礼,随后正声道“臣认为,怀南王如今在洬州的实力不可小觑,若是再联合周边部族,就更难以对付,想要这些边界部族不受怀南王所控,需先逐个击破,对付他们不在用兵之上,只要答应给他们一些好处,按兵不动即可。”
司马彻话刚说完,海丞相终于沉不住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瞥了一眼司马彻,施礼道“皇上,司马大人所言,给那些边界蛮横部族一些好处,可我们都知道,这些部族就如喂不饱的饕餮,且张口就想吞一大块肉下肚,那到底是什么好处才能让这些人按兵不动?”
司马彻对于海丞相的质问,他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心平气和道“皇上,老臣得知这些部族,包括洬州边界实力较强的薛长风一族,皆对怀南王心有不满,且经常刀兵相向,若是这好处是除了怀南王,洬州易主,不再受怀南王的掌控,且再答应他们,冬日粮草准时送到,据臣了解,这些部族一到冬日,储备的粮草并不足以供族中所有人,宰牛宰马,耗需太大,再小点的部族就是坐吃山空,只好烧杀抢掠,可饿着肚子打仗,得不到便宜,多少小部族就这样覆灭。”
听完此话,一直未讲话的云啸也点头道“司马大人所说极是,冬日粮食是大问题,且那些小部族开耕种地的地方较少,就算是种了,看管不得当也颗粒无收。”
皇上商邑听后点头道“司马爱卿所说可行,你先秘密派人前去薛族游说,若是薛长风答应按兵不动,那么那些小部族就不成问题。”
司马彻点头道“是,皇上。”
海丞相自然对司马彻心有不满,两人因为改编法令一事就各执己见,如今朝中就已经开始分为两党,一边支持丞相,一边支持司马彻,且愈演愈烈。
“皇上,臣有话说。”海丞相施礼道。
“爱卿请讲。”
海丞相道“皇上,削弱怀南王的势力,还需要抓一个人。”
“何人?”商邑问道。
“怀南王的义子,巫乐天!”海丞相一字一顿道,语气很是笃定,意思非抓不可。
“巫乐天,此子已离开寒阳,爱卿为何坚持抓他不可?”商邑心中有疑问,可他也记得巫乐天这个人在春日盛会上的哗然之举。
“臣认为,此子年轻气盛,如狼似虎,应是我银朔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在春日盛会上的表现,老臣看了都惊叹不已,若此子回到赫连一族,就是放虎归山,他日成长起来,实乃一大忧患!”海臣相慷慨激昂道。
商邑紧蹙眉头不言,垂眸思索海丞相的话,云啸自然也在思索,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商邑手上的玉扳指敲击桌面的声音在大殿回荡,过了片刻,云啸突然站起身来道“皇上,臣有一言。”
“爱卿请讲。”商邑点头道。
“巫乐天实乃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杰,若是能为皇上所用,莫不是一大助力。”云啸道。
“可此子怎么可能替朕去讨伐他的义父?”商邑轻笑道。
云啸还未答话,一旁的司马彻插话道“额皇上,臣也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此子在寒阳犯了事,就有理由将他拘在寒阳。”
商邑眉眼一抬道“哦?司马爱卿有法子?”
司马彻将他的计策告诉了商邑,随后商邑便对云啸说“过犹不及事缓则圆,切莫惊动赫连嵚,先将他的义子请回寒阳。”
这个请字,自然不是字面意思,皇上说的请,自然是将巫乐天抓回寒阳,云啸只好命令一批精兵连夜前去捉拿巫乐天。
云啸从皇宫出来后蹙眉深叹“这一仗终究逃不过....”
云啸深知商邑的疑心病,几月前,朝中谏官上书“通贼布谣”之名册,再鼓唱几句是非,力说商邑将名册上的人除之,经调查属实,商邑龙颜大怒,名册上的不乏有当朝官员,重则斩头,轻则被贬或沦为庶民,这一风波还未过,朝中臣子有话不敢言,些个上书谏言的,还被弹劾,使其被贬流放。
怀南王一直让皇上忌惮,皇上心中早有除他之心,还秘密训练了一批精兵,为的就是对付怀南王的三狼令,而这一仗只需要一根□□便会一触即发,张师一事火星虽小,可足矣点燃这根□□。
而这件事商鸠自然也知道,他父皇下定决心要铲除怀南王,也得知云啸派出了精兵,人不多,依照他父皇的性子,在不惊动怀南王的情况下,只能有一种可能。
他知事态越加严峻,在自己房中来回踱步,决定写一封信给云天辰,他得知云天辰在田越的山寨中,信上所写关于张师的身份,以及皇上可能已经派人去捉拿巫乐天一事,他让展德出宫小心行事,务必亲自将信送到。
正午
云天辰等人在路边的小饭馆休息,饭馆有些许过路人在此处歇脚,同样的在此休息的还有王靖一行人,就隔了一张桌,而王靖一直都未下马车,只是让下人端茶送饭给他。
“这个王靖还真是老太爷一个,走路都懒得走,几步路都得让人抬着,他那腿看着也不像断了啊。”项月低声的吐槽道。
“别说这件事了,人生在外,小心行事,还得注意隔墙有耳。”云天辰喝着茶道。
项月缩了缩脖子,看了看四周,没人盯着她,才拍了拍胸脯喝了口茶。
云天辰看着一旁吃馒头就咸菜的项凌,这孩子还真是不挑食,馒头入口就跟吃土一样,硬还没味道,可路上也没什么吃的,只能用这个填饱肚子。
纳兰琰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馒头,细磨着嘴里如沙土般的东西,轻蹙着眉头,这个小饭馆的东西,也太难吃了。
“喝点水吧,才咽得下去,你牙还疼吗?”
云天辰递了一碗茶给纳兰琰,纳兰琰伸手接过道“我的牙无碍。”
随后低头看着这碗所谓得茶,一碗清水上飘了一片茶叶。
“呵呵,一叶茶,清热解火,大家都喝,不寒,别愣着了。”云天辰打趣道。
不寒还在一旁盯着王靖的马车,手里拿着半块饼往嘴里塞,听到公子叫他,他才回神来喝水。
几人休息了片刻,见王靖的马车离开,众人才立即起身跟上前去。
赶去无路崖的展德一刻也不敢停息,而他秘密出城的事情,也被二皇子商宸得知,商宸派了人跟踪,打算静观其变,他知道他父皇这几日忧心忡忡,而且城中官兵多了起来还严加盘查,必定与前朝有关。
而他之所以也担忧,是因为他与一名前朝余孽有合作,据他了解这名前朝余孽好似并没有大肆的拉帮结派,其目的只是报仇,他们也有合作条件,此人要亲手杀了皇上商邑,帮助商宸夺得太子之位,那皇位也自然是他商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