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谡,追杀云天辰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
余寻欢冷笑的看着此刻盘坐在床榻的宇文谡,左臂被斩,此刻还包着纱布,纱布上一片赤红,还在不断地在向外渗血,这让余寻欢感到惊讶,却也心中痛快。
“不是。”
宇文谡褪去了全身的黑布,脸色有些苍白,受伤后声音更为沙哑。
余寻欢走到床前,凑近宇文谡的耳边道“你虚弱成这副模样,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宇文谡垂眸未语,片刻后才道“不怕,我最终都是一死,死在你手中,也算心安了。”
余寻欢听后大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还能有此觉悟,我不会现在就收了你的命,我爹可不同意,还得留你些时日的命。”
余寻欢收起笑脸,眸光变得冷冽,他恨不得立刻杀了面前这个人,瞥了一眼宇文谡,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阿逸…”
余寻欢听到这二字,猛然停住脚步,随即眼中燃起怒火,一个闪身来到宇文谡身旁,一枚袖剑就抵在宇文谡的喉口。
“你刚才叫我什么?”余寻欢冷声问道。
宇文谡并未回话,而是将右手伸到余寻欢面前,缓缓的打开,见手中躺着一枚红色的折纸,折纸有些陈旧褪色了,却依旧保存得如崭新般,折的是一只兔子。
“兔子没有不见,只是被我收了起来,还给你。”宇文谡声音柔和道。
余寻欢垂眼看着折纸,瞬间陷入了回忆,他之所以会折狐面,都是因为当年他缠着宇文谡教他折的,他喜欢红色的折纸,因为在瑶山学武,不能下山。
而宇文谡经常来瑶山看他,他就缠着宇文谡下山给他买红纸,记得这只兔子,是他第一次折成功的折纸,他高兴的手舞足蹈,折好后却被宇文谡抢走了,还骗他折纸不见了,今日,却又出现在他面前。
回忆终究是美好,余寻欢的嘴角微微勾起,可就那一瞬间又收了回去,依旧冷着一张脸,别开眼冷声道“折的这么丑,还是扔了吧,以后阿逸这两个字,最好不要从你口中说出,再让我听到,我真的会杀了你,也不会再顾及我爹。”
宇文谡身子怔了怔,手还在半空停顿,紧握住折纸后将手收了回去,轻轻点了点头。
余寻欢心中有怒,愤然转过身离开了房间,他现在需要转移注意力,打算去看看云天辰。
纳兰府的别院中,云天辰因为伤势严重一直躺在床上,日复一日的,整整躺了该有五六日了,还得让不寒一口一口的给他喂饭吃,还真是脆弱得要命,心口刀伤还在疼痛,心中却还在想着巫乐天。
“不寒,阿呜走到何处了?”云天辰问道,擦了擦留在嘴角的汤渍。
不寒放下碗回道“巫公子已经离开了玉楔,正在赶往洬州的路上,似乎还遇见了接应他的人,是上次与巫公子一同对抗精兵的黑狼令的战士,名叫霍冲。”
云天辰点了点头,阿呜有人接应便好,应该能平安回到赫连族中,他也不用太过担忧了。
“好,不寒,看你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云天辰紧盯着不寒的眼睛,他早就看出来了,不寒心不在焉,眉头紧蹙着,虽然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是平静,可他两本就一同长大,他再熟悉不过不寒的心思了。
不寒轻叹了一口气,他是无法瞒过公子的眼的,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云天辰,说道“这是三日前,从离天关送来的信。”
听到此话,再看到信封上写的离天关三个字,云天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这封信中,到底写的是喜事还是丧事。
将信打开来,字迹些许熟悉,他记得这是高潋雪的字迹,信上第一句话自然是嘘寒问暖,后面说的事,也越来越严肃,他离开离天关后不久,距离离天关东面不远的酉阳边城浒阳集结了大批反叛军,而且还突袭了酉阳在边城的军营,放火烧了诸多粮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镇广侯姬疏得知此事后生怒,命人带兵平反,可这群反叛军就如初生的牛犊子,不怕死的拼命突袭,杀红了眼后还真是如疯狗,逮谁咬谁,将酉阳边城搅得一团乱,出兵平反没什么效果后又请奏了皇上,望离天关出兵相助。
所以,小天狼首当其冲第一个要带兵平反,可也没人敢说闲话,二话不说立马带着他的天狼军就朝着酉阳边城而去,可想而知小天狼出马必定杀得那群反叛军屁滚尿流,可小天狼也受伤了,被人抬回了离天关。
因为有伤在身,而酉阳边城又突发瘟疫,小天狼回到离天关后突然昏睡不醒,像是染上了瘟疫,如今被军营隔离观察,伤势倒不危及性命,可加上这瘟疫,军医也叹气说,此次生死难料,凶多吉少。
云天辰拿着信纸的手抖了抖,将信纸拽在手里揉成了团,紧捏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气,局势越来越严峻,他若不是有伤在身,此刻也在回离天官的路上了,可偏偏事情总是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