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的主帐中,云天辰盘坐在床榻上,帐内燃着炭火,他只披了一件薄衣在身上,蹙眉看着手中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不寒让陈卓拿给他的,是来自白乌关,他爹写给他的信,信上所写白乌关战事如今得到控制,他爹也准备回去坐镇寒阳,留下二哥云天宏坐镇白乌关。
“平安就好...”
云天辰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微笑。
这次大难不死,也让他深切感受到了这乱世的不易,他写了一封信,准备找人送给阿呜,在三角地域的煎熬,生死难料,若是真的哪一日遭遇不测,他就无法再给阿呜诉相思了。
昨夜他与穆青都尉商量了计划,现下佯装军中粮草紧缺士兵食不果腹,实力锐减,而他云天辰重伤在身生死未知,或许能让贼人轻敌。
而之后便是等,穆青问他等什么,自然是等一个时机,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就看天公给不给这个机会。
还有军中的奸细需要揪出,军中事务照常进行,奸细定会乘机获取情报,而且此人想要他死,定不会按兵不动,或许见他逃回了荆门城,心中急愤露出破绽也说不定。
“陈卓,入夜后,让项凌和不寒都来帐中议事,不必掩饰,就说我有要事商量,能不能拿下荆门城就在此一举了。”云天辰沉声道。
陈卓懂其中意思,抱拳点头道“是,都尉。”
“你留意身边的人,如今不寒受伤,来我帐中最多的就是你,或许会有人想从你这里得到情报,若有嫌疑者,先拿下。”云天辰继续道。
陈卓应声点头,退出了营帐,云天辰独自躺在帐中,身上还盖着那块阿呜的毛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想见却又害怕,一直以来都是矛盾的。
这几日北城的张弩暂时没有动作,或许听说云天辰回来了,暂时按兵不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
入夜时,陈卓项凌以及不寒都来到了主帐中,云天辰躺在床榻上,抬眼看着抱拳跪地的三人,十分虚弱的开口道“都起来吧,坐下说话。”
“是,都尉!”
三人坐在了床榻前两侧的椅凳上,朝着云天辰投去目光,等着他开口讲话。
云天辰看着不寒问道“酒庄的地道可堵上了?”
不寒看着他家公子虚弱的模样紧蹙眉头,听那说话状态,就像是个快要断气之人,点头道“回公子,已经派人填了地道,仍旧重兵把守,恐张弩借此地道突袭。”
云天辰笑着摇了摇头,本来挖地道是打算突袭北城粮库,却未曾想到是给敌人挖了条入城的近道,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个计划,他听穆青说过,三角地域的耕种之事倒是进行的稳妥,只是拿出去换粮的桑麻都被张弩派人截了去,放火烧了。
而这些事,统统都只有这帐中的人还要穆青知晓,只能是军中奸细透露出去的。
“陈卓,你认为如今该如何行事?”云天辰又看着陈卓问道。
陈卓想了想,转动眼珠子,声音故意提高几分道“欸,依末将看来,如今军中粮草紧缺,张弩虎视眈眈,只能进行守城防御啊!”
不寒是聪明的,一看便知陈卓这扯着大嗓门的模样是何意,朝着他家公子递了一个眼神确认一下。
云天辰嘴角勾起朝着不寒点了点头,不寒顿时明了,此次帐中议事只是幌子,公子只是装作如此虚弱,最主要的是要将谈话内容讲给奸细听。
“属下认为,陈卓兄说得在理,都尉如今重伤在身缠绵病榻,无法带兵杀敌,医师的话让不寒心痛不已,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寒无颜面对众将士!”不寒高声诉着肺腑之言。
做戏谁不会啊,项凌也会,他虽不如这几人聪明,但也看出来了这几人阴阳怪气的模样定是有蹊跷,高声激昂道“要我说,让属下带兵去攻下北城,张弩不过就是个得意一时的小贼,能有多大本事!”
云天辰朝着项凌竖起了大拇指,项凌扬起下巴挑了挑眉,一脸得意之色。
“小声点,你这声音都快传到北城了。”陈卓沉声提醒道。
“咳咳咳,如今荆门城形势如此严峻,海阔天和沈维攀附张弩,定是听命于张弩行事,若不把张弩除去,这两人还会胡作非为,所以,能拿下北城最好。”云天辰咳嗽几声道。
“攻下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