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之时,夜深人静,南城城门口来了一辆马车,城门口的士兵将其拦截,盘问车内是何人,又来此作甚。
马车内的人掀起车帘,看不清面容,只看到拉开车帘的手,纤细修长,沉声说道“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云都尉,麻烦这位小哥通报一声。”
士兵问道“你是何人?”
马车内的人勾起嘴角道“告诉云都尉,夜明珠是假的,不过也已奏效。”
士兵将信将疑,不过此人找云都尉,他还是得去通报一声,开口道“你且等着,我去通报。”
“多谢。”马车内的人点头道。
士兵回来后,让马车进了城,不过需要马车内的人秘密前往城中一处废弃的寺庙等候。
云天辰听到士兵的传话,虽不知是谁,但也决定亲自前去一见,换上一身黑衣,悄然离开了军营,朝着城中的寺庙走去。
小寺庙内早就没了香火,破旧不堪,结满了蜘蛛网,好在佛像还在,可佛前没有贡品没有香火,只有厚厚的一层灰。
佛前的跪着一个人,没有蒲团,他跪在谷草上,身上罩着黑色的罩袍,露出一截红色衣袖来,双手合十拜了拜佛,抬起头来才发现,这人正是祁笙。
祁笙拜佛时,云天辰早就站在了他的身后,直到他拜完佛站起身来,云天辰才开口道“这里没了香火,不知道拜佛还有用吗?”
祁笙听后一怔,转过身来,将兜帽揭下,施礼道“云都尉,在下祁笙。”
云天辰看着祁笙,也并不惊讶,微笑的开口道“我有猜想到是你,还果真没错,你找我有何事?”
祁笙点了点头,抬眼看着云天辰,这是他第二次见这位名声在外的烈火将军,还是和上次一样,他看到云天辰眼中的那丝锐利的光茫,还有不可撼动的坚定,瞬间就会满怀希望,怔怔地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云都尉,您的伤可还好?”
云天辰点头道“并无大碍,你出来海阔天知道吗?”
他自然有提防眼前的祁笙,毕竟是海阔天身旁最近亲的人,若是玩儿什么把戏,他也好随机应对。
祁笙知道云天辰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微笑道“云公子请听我说,海阔天已死,西城归张弩所有,张弩给东城的沈维下了毒,威胁沈维替他守着东城,以张弩的性子,居然没有直接杀了沈维,估计是想留个后路,或者是想留个替死鬼。”
听到此话,云天辰微微蹙眉,海阔天死了?可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自然无法知晓,问道“海阔天因何而死,而你来此给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还得多亏了云都尉的夜明珠,沈维是个疑心颇重的人,从海阔天得到夜明珠时起,沈维就一直怀疑海阔天,在张弩面前不知提了多少遍海阔天可能不忠,这才让我有可趁之机,将海阔天杀了,嫁祸给沈维....”
祁笙娓娓道来,将事情经过说给了云天辰听。
“你杀了海阔天?”云天辰些许讶然,看面前的祁笙如此柔软的摸样,居然还能杀得了海阔天。
祁笙的双眸沉了沉,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下毒杀了他,他本就该死,也算是为民除害。”
云天辰心中有疑惑,祁笙嫁祸给沈维,沈维如今定是知道是祁笙害的他,难道就没打算找祁笙问清楚吗,或者杀了祁笙。
“沈维不杀你?”云天辰凝目问道,观察着祁笙的举动。
祁笙听后,轻笑道“他不敢杀我,他还得靠我活命。”
“此话怎讲?”云天辰问道。
“他确实来找过我,也想杀了我,可是我告诉他,若是他现在杀了我,他立刻就会被张弩斩了头颅,张弩如今疑心他,海阔天刚死,他再将我杀了,张弩对他最后那丝耐心也没了,而且他还中了毒,没有解药也是死路一条,而此毒我有解药,因为毒药是我让人给张弩的。”祁笙微笑道。
云天辰听后,深觉面前的祁笙不是庸碌之人,而且心思缜密,毫不慌乱,若是遇到良师,定是个有仕途的人。
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你话还没说完,沈维要想活命,有了你的解药,现在最让他忌讳憎恨的是张弩,你二人定是商量了什么,所以你来找了我。”
祁笙眼中光茫闪烁,微笑道“云都尉果然猜到了,我是告诉了沈维,想要除掉张弩,光是靠他自己不行,还得靠云都尉,他现在命在我手里,就算是他没有中毒,有张弩在,最后也难逃一死,所以,我来找云都尉,就是为了告诉你,如今西城和东城都会按兵不动,之后就看云都尉如何行事了。”
云天辰点了点头,他不会完全相信祁笙的话,而且祁笙并未提起有人在帮助张弩获取军营情报的事,或许此事张弩并未透露他人,又或许只是祁笙留了一手,他还是得留意此人。
“多谢,我还有一问,你为何要帮我?”云天辰问道。
祁笙听后,笑道“呵呵,我是在帮荆门城的百姓,也是在赎罪,云都尉,你还有伤在身,我就不多说了,张弩那儿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告辞。”
话落,祁笙朝着门外走,后又顿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云天辰的背影,眸色暗淡,自己如今满身的污秽,此人定是觉得他恶心吧,想到此处,便转身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