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嘿嘿一笑,意思是小公爷您懂的。
蒋慕渊懂,就是孙睿把孙禛坑了,让孙禛去招惹孙璧,把孙璧惹急了。
袁二笑过了,唇角放平,整个人看着严肃了些,沉声道:“之后是我与五爷疏忽了,都以为七殿下伤重,只能躺着养伤,白日里三殿下在府衙,就只盯着那一处。”
其实他们也很难把手伸到郡王府里头去,那附近太空旷了,突然多一个陌生人在附近出现,越发惹人注目。
“三殿下似是察觉到了孙璧的反心,让亲随冒雨把七殿下悄悄带出了郡王府,等三殿下想要从府衙脱身时,我们才意识到,七殿下已经不见了。”
当日雨势极大,铺天盖地的,以至于白天都阴沉得跟夜里一般,视线极其受阻。
府衙那儿出状况时,周五爷和袁二都很难确定到底是孙禛的消失惊动了孙璧和董之望,让两人急着朝起兵;还是孙睿急于脱身,暴露了孙禛消失,才让那两人不得不反。
总之,那天的南陵城,乱作一团。
孙睿带着人赶在城门被关闭前冲了出去,京中官员却几乎都被董之望扣下。
周五爷和袁二人手不足,一时之间顾此失彼,迟了一步,没有跟上孙睿一行人,之后再要把孙睿翻出来就难了。
官员被扣,皇子失踪,孙璧和董之望造反,南陵城中人心惶惶,出入都查得很严。
彼时袁二也想快些给听风送消息,把南陵的变故告诉蒋慕渊,但和周五爷商量之后,就暂且放下了。
他们在南陵能用的人手本就不够,再撤出一人来只为送信,意义不大。
而且,蒋慕渊还在北地,即便快马加鞭,消息到了蒋慕渊手上时,也已经迟了,依照圣上的性子,十之八九会把蒋慕渊从北边调到南陵来,他们不如在此处多打探消息为好。
不得不说,他们还是打听出来不少事情的,起码南陵城附近的状况,就比此时军中知道得要清楚得多。
对着地图,袁二说了几处大概,又道:“三殿下带着伤重的七殿下,应当走不远,我与五爷探讨过,极有可能在这一带落脚。”
不止袁二和周五爷会猜,孙璧自然也会猜,但凡是容易一寸寸地搜过去的地方,肯定早就被孙璧的人翻遍了,唯有这一带,山崖陡峭路难行,有心无力。
蒋慕渊盯着袁二画出来的区域看,他猜测孙睿是在等他到来,那孙睿寻到了栖身之处就不会再胡乱移动,免得真叫孙禛看出他准备周全的端倪来。
“七殿下说的大山里的秘密,”袁二啧了一声,道,“我们也想法子查了,极有可能是开矿。”
蒋慕渊的目光一沉:“铁矿?”
袁二点头。
蒋慕渊顶着后槽牙,视线落在地图上那片延绵不绝的山脉上。
造反需要兵、需要钱、需要粮草,也需要兵器,没有铁,怎能冶炼兵器?
私采矿藏是重罪,朝廷每年收缴的矿产都是有数的,就算有大胆的悄悄做买卖,数量也不会太多,支撑不了孙璧做土皇帝所需要的量。
那他就只能自己开矿了。
谁也不知道,在这山高皇帝远的高山里,能有大量的铁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