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太医诊得很仔细,许久,他才开口道:“给长公主、小公爷与夫人贺喜,日子虽浅,但确确实实是喜脉。”
长公主显然没有想到,颤着声,问:“当真?”
“千真万确。”乌太医道。
屋里的嬷嬷、侍女纷纷贺喜,长公主这才从惊中回神,余下了满满的喜,起身过来抱了抱顾云锦,道:“我这是要做祖母了呀。”
长公主絮絮叨叨的,说要去宫里报喜、要去西林胡同报喜、蒋氏族中亦是,国公爷今儿访友去了,要赶紧使人知会他,姻亲好友都不能落下,如此大喜的事儿,自是要敲锣打鼓。
廖嬷嬷、采文、有琴几人好生劝着,才算拦住了长公主。
毕竟日子还浅,先告知亲家府上,其他处,等胎坐稳了再报不急。
顾云锦靠在长公主身上,完完全全感受到了她的喜悦,不知怎么的,眼眶微微发酸。
蒋慕渊强压着已经快飞上天的心,仔细向乌太医请教如何看顾孕妇。
廖嬷嬷笑着道:“哪有小公爷您学这些的?倒叫乌大人笑话。您放心,府里的老妈妈们都有经验,肯定伺候好夫人。”
“我一个娶了媳妇儿的男人,向乌大人请教孕妇的事儿,哪里会是笑话?乌大人照顾过的孕妇多了,定然也遇上过我这样要事事关心的新爹爹,”蒋慕渊道,“嬷嬷可别瞒我,母亲怀了我的时候,父亲就没绕着乌大人转过?”
提起当年事情,廖嬷嬷还事事记得清楚,一时间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父子俩,一个模子刻出来了,对妻子的关心,真叫边上看的人的心都暖化了,何况本人呢。
长公主瞪了蒋慕渊好几眼,嗔道:“你要当爹爹了,尾巴翘到天上去,我不跟你计较!”
蒋慕渊拱手讨饶:“您是新祖母,您说了算。”
长公主轻哼了声,不管儿子了,揽着顾云锦柔声道:“我们不管他,叫他一旁得瑟去,他问得再多,也不比我们女人自个儿体会。
你年纪不大,又是头一胎,这小一年难免遇上不清楚的事儿,你别只听阿渊的,只管来问我,或者问廖妈妈、钟妈妈。
怀胎生子是不容易,但你平素习武,身体康健,定能顺利的。”
顾云锦颔首。
正巧,寿安从外头进来,听说了这事儿,贺喜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两眼一红,险险高兴地掉眼泪。
她赶紧抽气,小声念着“不能哭”、“不能哭”,跑出去在廊下绕了好几圈,才算压住了那喜极而泣的泪水。
顾云锦坐着,感受着所有人的欢喜。
先前,只自己猜测,哪怕设想怀孕后的处境,也远远没有实感。
此刻,一切清清楚楚,她顾不上去想局势发展、想江山走向,她只知道,她是喜悦万分的。
腹中有一孩儿,还很小,顾云锦还感觉不到存在,可就在那儿,真真切切的带给了她欢喜。
这份欢喜,难以用言语形容。
能让她铭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