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非所问,叫蒋慕蕊愣住了。
寿安解释道:“所有真心实意为我好的人,她一定都很喜欢。”
所以,在半年前,寿安才会看到难得露了些些笑容的方氏。
方氏的笑容是给祐哥儿的。
现在有国公爷和蒋慕渊,将来有祐哥儿,宁国公府能强盛多少年,寿安就有依靠多少年,多好。
这话说得蒋慕蕊心里很酸涩难过,只能道:“那你一定要好好的。”
寿安低低应了声。
她必须要很好,母亲会在底下一直看着她,一如这十多年来,都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认真看着她。
有那么多人待她亲厚,可方氏依旧放心不下,她担心有那么一刻,没有人有办法保护她了,那方氏就会义无反顾地冲到跟前,用那单薄的身躯拼尽所有。
方氏一直看着,直到今日冲了出来……
灵堂外,顾云锦看了眼寿安,确定她状况还不差,这才走到了几个婶娘跟前。
“我二婶娘是失足,”顾云锦叹息了一声,满满都是遗憾,“今儿的山路太难走了,又全是人,一不小心被挤到了崖边,脚一滑……”
那几个妇人皆是一愣,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过来说这些。
待顾云锦又悲伤地说了一遍,那几人才接连着反应过来,赶忙点头。
“夫人说的没错,是失足。”
“哎,她不惯行山路,何况今儿还有雪……”
“可不是!运气实在太差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她们都明白顾云锦的意思,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管外头人是怎么猜的,总归嘴上要咬死是意外,明儿有姻亲好友登门悼念,她们也一定要这么说。
方氏选在下圣旨之前失足,为的就是以孝期保下女儿。
失足是意外,自尽是“抗”旨,这一步断断不能错!
另一厢,长公主在榻上稍稍歇了一会儿。
廖嬷嬷端了一碗参茶来,长公主用了,才感觉添了些力气。
“早些年,”长公主缓缓道,“我其实也这么猜过,可她装得太像了,我只当多心了……”
廖嬷嬷道:“二太太逼自己逼得狠。”
“我倒不怪她,”长公主道,“都是当娘的,我怎么会怪她。就是在想,寿安大抵保下了,东异那儿,却不晓得要哪个去了,总不能真叫乐成去……”
廖嬷嬷宽慰道:“您别着急,我听老洪说的,今儿二太太求的签是真的好,柳暗花明、一生福贵不尽,都是命里算好的,我们郡主是,公主也是,其他人亦是,命数嘛,您看开些。”
长公主颔首,道:“你交代下去,上上下下嘴上都仔细些,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许出差池。”
廖嬷嬷道:“您放心,夫人刚刚已经叫人往各处吩咐了。”
“有个儿媳妇可真好,能在跟前凑趣,也能给我分忧,”长公主笑了笑,徐徐吐了一口气,道,“我也要打起精神来,这几日事情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