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到了这一步,他们再也撑不住。
更重要的是,这一次的事并不是道主下的令,而是他们自作主张所为。
至於为什么,起始於四个雪瓶道的弟子被残天道弟子所害,手段残忍之极。
这绝对是残天道的别院弟子所为,如果不能报仇,他们雪瓶道弟子脸面何存?
可他们派人前去交涉的时候,却被打了出来,说他们可笑之极,栽赃陷害,想开战就直说,不必用这般卑鄙的手段。
他们不能忍受残天道的傲慢,断然要报仇,杀我四个雪瓶道弟子,那便杀四十个残天道弟子。
至於说会不会引起两道的大战,那却顾不得,管他能不能引起大战呢,如果考虑那么多,那就只能委曲求全,吃亏生闷气,士气低落。
甚至影响未来。
如果人们知道雪瓶道这般孬,谁还进雪瓶道,那便是断了雪瓶道的未来。
新的弟子便是未来。
所以绝不能忍下这口气,一定要报复回来。
可没想到,还没等他们开始报复行动,这个时候,道主的侄子竟然被残天道所害。
而且手段残忍,直接断了五肢。
虽说道主的侄子有些不成器,举止轻浮,毕竟年轻嘛,地位又高。
可不成器的他毕竟是代表了道主的脸面,道主的脸面便是雪瓶道的脸面。
既然残天道如此扫他们脸面,那便别怪他们不客气,直接下死手,决定杀死李莺。
你杀我道主的侄子,我杀你道主的女儿,就是要更进一步,就是要更狠更毒!
这便是雪瓶道的行事之风——你狠我更狠!
可没想到,一脚踹到了铁板上,李莺竟然如此厉害,剑法如此惊人。
这一回,不是他们要杀李莺,是李莺要杀他们。
“她为什么手下留情?”一个老者缓缓道。
这是他最为奇怪的,一直在心头缭绕不绝的问题。
再来一剑,便能结果了自己性命,为什么没再跟上一剑,反而饶过了自己呢?
“……是没力气了吧?”
“很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故意手下留情。”
“不可能!”
“换了你们,你们再没力气,也会想办法杀了我们吧?她没力气了,那井远峰可是活蹦乱跳的,力气多的是。”
“……为什么手下留情?”
“为什么呢?”
他们苦思。
“难道是不想跟我们开战?”
“这不符合残天道的脾气,尤其她还是少主,不可能容忍得了我们。”
“那为什么?”
“……不知道。”
“只有一个解释,确实不想跟我们开战。”
“嘿,怕了我们。”
这话惹来了一片沉默,如果他们眼睛能用,已经斜眼看他了。
“或者还有别的缘故。”
“什么缘故?”
“不想开战的话,为什么要杀我们的人?可能觉得理屈,所以容忍了我们袭杀?”
“……猜不透,这问题就交给道主吧,我们还是禀报上去。”
“正是正是。”
他们都点头,仿佛得了解脱,毫不犹豫的同意。
法空摇头笑笑。
真是一群老油子。
他一闪消失,下一刻出现在一座冰窖。
冰窖内是一具具冰棺,里面躺着一具具屍首,现在只有五具屍首,想来便是那五人。
冰窖外有守卫,里面却没有。
法空站在冰棺旁,施展了宿命通,分别看向他们被杀的情形,看他们到底怎么死的。
他看到了他们却是被一个墨绿罗衫的美丽女子所杀,而且手段凌厉残忍。
用的是残天道的天残掌,一掌拍中,对方则手脚爆炸,甚至第五肢也爆炸。
然后再一掌拍中对方脑袋。
便如一个西瓜被震碎,七窍流血而亡。
法空皱眉,一闪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坐在石桌旁,脸沉如水。
这墨绿罗衫女子,便是先前那个女子,她仿佛无处不在,事事都有她的身影。
可是,仔细搜寻,却搜不到她。
她仿佛空气一样,明明无处不在,偏偏看不到摸不着,好像遁入虚空无处寻。
法空起身负手踱步。
这女子的身法奇奥,如何破解?
她到底是什么人?何方神圣?
原本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可现在看这手段,却像是针对魔宗六道的。
不出意外的话,其他四道厮杀起来,恐怕也是中了她手段。
林飞扬忽然出现,脸色轻松,甚至露出笑容:“住持,找到缘故了。”
“说来听听。”
“他们都是对方残杀了自己的弟子,说理说不通,便打起来了,越打起厉害。”
“都是一样?”
“是。”林飞扬摇摇头:“这也太巧了,是不是有人捣鬼?我总觉得太巧了。”
“是有人做手脚。 ”法空点头肯定:“便是那个捉弄我们的女人。”
“是她——?!”林飞扬脸上的笑容消失,哼道:“她到底要干什么,要搅得天下大乱?”
“唯恐天下不乱。”法空抬头看向天空。
为什么要把神京的水搅浑呢?
现在是魔宗六道,会不会还有别的宗门也一样被搅进来?
恐怕未必不会如此。
三大宗也要小心了。
想到这里,他心眼观照,把金刚寺外院与飞天寺外院都笼罩其中,细数其中弟子。
两外院弟子人数都不多,一眼看遍,都在寺内没有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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