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摇头,“奴才不知,就在不久前,大火突然着了起来,皇上和太后都已经去了。”
云迟闻言颔首,偏头看向花颜,温声说,“禁地着火了,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花颜点头,没有去的打算,温柔地说,“嗯,我在这里一边采摘桂花,一边等你。”
云迟握了握她的手,下了树干。
王公公偷眼看了花颜一眼,见太子妃抬头望向禁地方向,似也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他收回视线,跟在云迟身后,匆匆走了。
小忠子也跟着云迟离开后,花颜身边只剩下了天不绝和安十七,今日将采青留在了东宫。
花颜在云迟离开后,从禁地方向收回视线,继续若无其事地采摘桂花。
树下的天不绝忍不住了,见四下无别人,立即压低声音问花颜,“那两本古籍,当真是无用?没有记载魂咒?”
花颜摇头,手下动作不停,淡声说,“没有魂咒。”
天不绝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怪不得你那么放心地将两本古籍递给太子殿下,连皇室里传承保留下来的古籍里都没记载魂咒,那该怎么办?该去哪里找破解魂咒的法子?”
安十七怀里揣着那两本古籍,此时拿出来,翻开看,怀疑地说,“当真没有吗?少主中的魂咒,既然有人下了魂咒,就该有考究出处才对啊。云族一脉的传承,除了我们花家,再就是皇室,还能哪里有?真是闻所未闻了。”
天不绝点头,“普天下,据我老头子所知,是再没有了。”
花颜漫不经心地说,“没有就没有了,能活多久算多久,我也没抱能解的希望。”
天不绝瞪眼,“那怎么行?你说得轻巧,但不说太子殿下,只说公子和我们,你若是出事儿,我们哪个人不会疯了?”
花颜手一顿。
安十七立即说,“是啊,少主,您若出事儿,我们所有人都会疯的,不单单是太子殿下。您不为自己,也该想想我们花家的人。”
花颜抿唇,扔掉了手里刚摘的桂花,坐在了树干上,浅淡随意地说,“五年后,我死了,兴许又是一个轮回,那时候,我们花家哪个婴儿出生,也许就是我呢,也不是不得见了。”
天不绝恼怒,“那能一样吗?”
安十七哆嗦了一下,白着脸说,“少主,这……实在难以想象。”
花颜看着二人笑起来,“跟你们说着玩呢,一次轮回,已经是上天厚爱了,哪里还能那么便宜地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生生世世?”
二人看着他,一时没了话。
花颜揪了一瓣桂花含在嘴里,满口的桂花香,她嚼了一会儿,似累了,歪躺在桂树枝干上,望着桂花缝隙露出的天空,幽幽地低声说,“今日踏入这禁地,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我知道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天不绝看着她的模样,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立即问。
安十七也盯紧花颜,心忽然提了起来。
花颜望着枝叶缝隙透出的蔚蓝天空,低低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底笑出了眼泪,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我身上的魂咒,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
“什么?”天不绝猛地睁大眼睛。
安十七浑身一震,也不敢置信地看着花颜,“少……少主……您怎么会?”
曾经,无论是花灼,还是天不绝,都曾猜测过,会不会她身上的魂咒与她自己有关,但她们都熟悉花颜,又都给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花颜曾经都觉得是怀玉帝恨她,所以,才让她生生世世都忘不了他,最可能的原因,大多是怀玉帝有关,或者太祖爷有关。他们没想到,今日从花颜口中说出来,魂咒是她自己下的。这实在让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花颜不看二人,依旧望着树顶的天空,斑驳的树影落在她身上,她眉眼染上浓浓的雾色,“四百年前,我随怀玉死后,云舒厚葬了怀玉,却没有让我与他合葬入后梁皇陵,而是将我用冰棺镇住,安置在了温泉宫里。当年,他登基后,大肆招纳天师道士做法,意图招回我的魂魄,让我死而复生。因他本身就得云族一脉的传承,又知道我是花家的花静,自小也传承云族一脉的灵术之根。所以,他相信,是能让我起死回生的。”
天不绝和安十七静静地听着,大气也不敢出,怕打断花颜的话。
花颜继续轻声说,“的确如他所想,他拦住了我下九泉的路,为我设了重重壁垒,也就是我记忆中所记得的浓浓的白雾迷障和一眼望不得尽头的路,没有怀玉,谁也没有,他为了聚我的三魂七魄,将我的灵识先困了起来。”
天不绝和安十七一时间呼吸也不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