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凉,那边的篝火也越烧越旺,还有人学着瓦剌人的样子,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起来。
他们与北边的瓦剌人已经近百年没打过仗了,边民们更是互相做起了生意:这边的将粮食、丝绸、茶叶等物运过去,那边的将皮毛、宝石、珍稀药材运过来,彼此都国泰民安。
如此一来,京城里就来了不少瓦剌商人,也带来了一些瓦剌的习俗,而有些习俗又成为了一种时兴,渐渐地在京城里流传了开来。
围场上毕竟还是凉快,宋无忌和赵如意在场边小立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冷,手里的陶瓷暖炉也渐渐地没了温度。
“我们回去吧!”宋无忌便同赵如意道,说出的话竟然能呵出白气。
赵如意也有些瑟缩地点头,她担心自己再这么冻下去,保不齐明天就得流鼻涕了。
就在她跟着宋无忌回营地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她。
可当她回过头去时,又什么人都没有。
以至于赵如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因为点着火盆,毡帐里比外面要暖和许多,赵如意原本还担心来了这围场就不方便帮世子做熏蒸了,可现在看来完全是她多虑了。
宋无忌平日里用的熏蒸大桶自然是不方便携带的,赵如意便用小木盆装了煮好的药材,让宋无忌围了厚毯坐在上面。
可赵如意才刚弄好这些,就听得营帐外突然吹起了号角声。
从没听过这种声音的赵如意不免就有些心慌。
“这是怎么了?”她就看向了宋无忌。
习惯在熏蒸时闭目养神的宋无忌也睁了眼:“这是宫里惯用的号角声,只有在皇上出行时,才会用到这个!”
“这么说,皇上的圣驾已经到了围场了?”赵如意便问。
“恐怕还没有,但也快了。”正坐在熏蒸的宋无忌就苦笑道,“我这能暂时停一会么?皇上驾到,我们都必须出去迎接的。”
赵如意一听就摇起头来。
当初许太医就特别叮嘱过她,这药熏一旦开始了,便不能草草结束,一柱线香的时间,不能多,也不能少,不然就会起不到想要的效果。
可如果不出去迎接圣驾,那更是欺君大罪,两番比较下来,孰轻孰重,稍微有些常识的人便不会分辨不出。
赵如意就急得快要哭了出来:“都是我不对,我不该给世子爷在这个时候做熏蒸的。”
“这事怎么能怨你?咱们平日里在府里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只是咱们今日遇着了点意外而已。”宋无忌就站了起来,准备穿衣。
可他刚做了熏蒸,万万不能吹凉风,否则风邪很容易从腠理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又是一桩麻烦事。
听着外面的号角声越来越近,赵如意便用床上的厚被子将宋无忌给裹了,二人这才姗姗出得营帐来。
就在他们出得营帐时,正赶上天顺帝的圣驾经过,营帐外早已乌泱泱地跪倒了一片,他们二人站在那,就显得特别的突兀。
尽管宋无忌在赵如意的帮助下,赶紧跪了下来,还是让天顺帝和徐皇后将这一幕都收入了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