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小姐姐的朝歌城,风起云涌。
好不容易把九尾狐给挤走了的雉鸡精,摩拳擦掌就要干一番大事业。
大事业的第一步,搞死那个看到朝歌妖气冲天就想过来除妖的神仙。
……哦,云中子来过了还被九尾狐挤兑走了啊。
行吧,下一个。
大事业的第二步,搞死那个看到大王沉迷后宫就要直言劝谏让大王废了妖妃的臣子,最好还是点什么炮烙啊虿盆啊之类的手段也好证明纣王是个昏君。
……诶?那些臣子怎么回事明明我都和纣王睡了那么多次了,纣王都快有三个月不上朝了,你们就没有半点意见的吗!
行吧行吧,下一个。
大事业的第三步,搞死那个看着夫君沉迷小妾无法自拔,就以直言劝谏为名过来劝大王又是临朝听政又是雨露均沾的耿直王后娘娘,最好还是点什么挖去一眼炮烙双手之类的刑罚,进一步搞臭纣王的名声。
……诶诶?王后娘娘你别走啊你不在这里我的戏怎么唱下去啊!
不过等等,走?
嗯,走。
王后娘娘确实是个耿直人设,如果不是之前有过狐柏的这么一档子事儿,她肯定是要去劝谏一波大王,希望大王不要沉迷女色不可自拔的,可如今她的好姐妹都已经被挤兑走了,也从比干那里知道了现在这个妲己实打实是一个妖精完全惹不起,最最重要的是,她目前已经有那个心理准备去放弃自己的丈夫,只等儿子长成了。
于是王后娘娘直接收拾收拾包袱去女娲宫为国祈福了。
#随便你们在宫里怎么闹吧本宫眼不见为净#
徒留雉鸡精在王宫里,目瞪鸡呆。
你说说!你说说!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不配合鸡工作呢?
不行,一定得寻一个配合的出来。
于是来了一波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满宫里准备找个人折腾折腾,可找来找去,还是觉得姜王后最顺眼,害了她一来能得王后之位,二来能让殷商失了东伯侯这一忠心耿耿的臣子,手段凶残些还能让纣王大失民心,便更是身心舒畅。
该说千日做贼,总有等到适合去偷的那一天。
于是纣王又又又遇刺了。
刺客像玩儿一样反抗都没有反抗地被纣王身边的侍卫给抓了,抓完了之后自然是审问,而这审问连刑都没有动呢刺客就招了,一口咬定自己是东伯侯姜桓楚家将,被姜王后派来行刺纣王,为的是杀了纣王之后,奉姜王后的老父亲姜桓楚做天子。
纣王的疑惑一:“可姜皇后不在宫中啊?”
——不在宫中怕啥呀,不是她亲自去行刺肯定不需要她在宫中啊,远程指挥不可以吗!
纣王的疑惑二:“姜王后自己有儿子,扶儿子上位自己做太后不可以,为什么非得让姜桓楚做天子啊?”
——她已经失宠了,不趁着这时候造反那什么时候造反呀,可这时候殷郊小殿下还小,可不就得扶着老父亲上位了吗?
纣王的疑惑三:“可孤王与姜王后这许多年的夫妻了,姜王后有的是机会可以杀孤王于床笫之间,为什么非得遣别人杀?此中必有原委吧?”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她谋反是她谋反,又不是我要刺杀大王,大王要真的有问题的话那就直接派个人去问她好啦,有什么原委严刑拷打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该说纣王自己也不是个脑子特别清楚的帝王,妲己这么带着魅术的一忽悠,还真就一字一句都说进了他的心坎儿里。
再接着,发生的就是:“速着西宫黄贵妃去女娲宫勘问回旨!”
毕竟从王宫去女娲宫有一段路程,黄贵妃出发之前还是去拜见了一下纣王,请示了一下老板:“如娘娘不认,该当如何?”
雉鸡精便在一边娇笑:“不加重刑,如何肯认?陛下可传旨,如姜后不招,剜去她一目。眼乃心之苗,她惧剜目之苦,自然招认。”
黄贵妃看着那笑得娇俏的雉鸡精,心底发寒。
小心翼翼看向纣王:“大王说呢?”
涉及生死,大王连狐柏的美貌都能置之度外只求自身安全,如今姜后容貌远不及狐柏,这许多年夫妻情分也抵不过如今与妲己的床笫温存,搂着美人毫无良心地直接开口:“妲己说的甚是,如姜后不认,即剜一目。”
黄贵妃看了看搂着妲己仿佛说的不过是“今天天气不错”的大王,心里骂了八百句昏君,可终究是没有再问出“她要还不认,那该怎么办”的话了。
——
女娲宫中
本是在安安静静念道经的姜王后听到了黄贵妃之来意,手上捧着的道经都微微一顿。
“贤妃。”姜王后慢慢抬起眼来,“你觉得是我做的吗?”
与姜王后相处这许多年,黄贵妃对这位王后姐姐也是有着极其深刻的了解了,可这时候看到王后这一双眼神,黄贵妃也才知道摄政那几个月给王后娘娘带来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至少如今这沉静如水的一双眼眸……已然让黄贵妃控制不住的想起自己刚刚嫁给寿王做侧妃时见到的帝乙陛下。
深邃如海,不可探知。
这让黄贵妃忍不住有些肝颤儿:“娘娘,妾自是不信的,可大王说若是您不招认……”
“用刑是吧。”姜王后幽幽一笑,“什么刑啊?”
黄贵妃闭上眼:“剜目。”
“我若是还不招呢?”
黄贵妃默了默:“彼时妲己在侧,妾不过问了一句便得了这剜目的说法,实在不敢多问,生怕那妲己再出什么别的刑罚,大王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的,必然会答应妲己之所求,倒给娘娘多添了麻烦。”
姜王后也不在意,只是极为温和的问:“也罢,那你觉得剜目之后,此事还能转圜吗?”
黄贵妃:“……”
“此事毕竟不是我做的,我剜目之后,同样是招无可招,可哪里有国母身有残疾的道理?我那东夷的父兄又岂会善罢甘休?大王是天子不会有错,又哪里会承认自己其实是下错了命令?”
黄贵妃没说,姜王后也不强求,只笑着拍了拍自己这同事多年的手背:
“所以啊,一旦动了那不可逆转之刑,必然是骑虎难下,要么我认下就没做过的罪责,后位不在,打入冷宫;要么我受刑而死,他强行说我是畏罪自尽废我后位,总之必会累及父兄,害及东夷,我两个皇儿从此也将无颜面对天下人。你说这计策怎么样?”
黄贵妃白了一张脸,眼眶红红的看样子是要哭:“娘娘……此计实在阴毒……您怎么办?”
“别哭呀。”王后倒是平静多了,“还能怎么办,眼睛给她呗。”
“娘娘!”
“不是真挖。”姜王后笑着回头,“琵琶仙子久等了,我这与黄娘娘聊了这许久的天儿,眼睛准备好了?”
琵琶笑着从后头走出来:“是。”自乾坤袋中化出了一个托盘来,“黄娘娘拿去复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