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内,杜晓瑜也让人上树摘了几个青皮杏下来洗了。
刚才在外面,她一看见就稀溜溜的直流口水,想吃的不行。
傅凉枭看看篓子里的青皮杏,再看看杜晓瑜,劝道:“要不我让人去给你拿别的水果,酸的也不是没有,你这是何苦?”
“我就想吃这个。”杜晓瑜不同意,怕他抢,自己手快先拿了一个,张开嘴一口咬下去。
顿时酸得呲牙咧嘴。
杜晓瑜忙用手掩着嘴巴,小脸皱成一团。
傅凉枭被她这个表情逗乐了,“看我说什么来着?”
杜晓瑜把手中的半个扔了,嘟囔道:“我哪想得到这么酸。”
“都还没熟,能不酸吗?”傅凉枭一边说,一边递来甜瓜。
杜晓瑜吃了一块,嘴里的酸味才淡去了些,又嘟囔,“怀着小离忧的时候就成天想吃酸的,怀着这个,还是想吃酸的,你说我是不是又怀了个儿子?”
傅凉枭安慰道:“酸儿辣女只是句俗话,做不得准的。”
“那万一真是个儿子呢?”
“那就继续生,生到你满意为止。”傅凉枭一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做派,让杜晓瑜噎得不轻。
她嘀咕了句什么,很快就没在这件事上纠结,而是转到正题,“对了,你还没跟我说,皇上怎么样了呢!”
傅凉枭看着她,说道:“拜你所赐,已经卧榻多日,现如今朝政上都是内阁首辅在主持,宁王暂时监国。”
“宁王监国?”杜晓瑜有些讶异,“他前头可还有那么多的皇子呢,就轮到他了,是不是说明皇上有意立他为储君?”
“那倒不一定。”傅凉枭答得随意,“父皇或许从来就没有过立储的心思,不过为了平衡朝局,不得不抛出个诱饵来,看着他的儿子们为了储位争得头破血流,他才能安心,毕竟在最后一颗药没来之前,他都没办法笃定自己能长生不老。长生药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说起长生药,杜晓瑜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江亦臣,“最后一颗药的方子,江亦臣还没给你?”
“没。”傅凉枭摇头,“他要跟我谈条件,说他炼的药只能他来试,死活不让江其佑碰。”
“就算不碰,江其佑早晚都要疯的啊!”杜晓瑜道:“第六颗药都服下去了,蛊虫彻底发作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江亦臣要当孝子,咱们没话说,但不能攥着方子不给吧,那是娘耗了十几年的心血钻研出来的,就算他是段老前辈的徒弟,也不能把方子独吞了,又不是他的。”
“拿不回来,方子被他烧了,全都记在了脑子里,除非他肯主动说出来,否则逼他也没用。”傅凉枭道。
杜晓瑜握了握拳,“段老前辈这不是成心给咱们找麻烦吗?”
傅凉枭倒不这么认为,“江亦臣要试药,那就让他试好了,我也想看看,这个人的执念是什么。”
——
杜江两家虽然订了亲,但因为杜程均和江亦嘉两人八字的关系,婚期瞧到明年去了。
江亦嘉目前还有富余的时间留在家做绣活。
徐氏身上的伤也慢慢恢复,有空就拉着女儿说道,教她出嫁后如何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媳。
徐氏总说,她自己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只能盼着女儿过好点,她心里也有个安慰。
摊上那样一个爹,江亦嘉也安慰不上徐氏,只能让她看开些。
江其佑抱上了傅凉枭的大腿,顺杆爬得挺快,女儿都还没嫁到杜家就开始求上楚王府的门了。
说法倒也简单粗暴,他瞧不上刑部正五品郎中的位置,瞄准了正二品的尚书,想爬回以前摔下来的地方。
傅凉枭道,“江大人以前是礼部尚书吧?”
“是。”江其佑的态度相当好。
楚王虽然不管事,但他受宠,各部衙门都要给几分面子,只要他插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短短二十年的时间,江大人从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爬到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又从二品大员跌到正七品文散官,你这是平步青云,一落千丈啊!有把柄落到哪位大人物的手上了吧?”傅凉枭似笑非笑。
江其佑老脸上臊得慌,嗫嚅道:“老臣不敢欺瞒殿下,当年任职期间确实没尽心,这不想着回去弥补了吗?”
傅凉枭“嗯”一声,“不过本王听说,你是宁王一手提起来的人,怎么会突然来找本王?”
听傅凉枭提起这茬,江其佑想到当初宁王来找自己的时候要他说出秋霓裳的事,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老臣……”江其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可他不甘心大好的机会就这么溜走。
“江大人看起来似乎有难言之隐。”傅凉枭直接戳穿他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