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惠公主又怎会不知苏洛洛的难处,但能帮她的只有眼前这个来自乡野间的丫头,不为其他,只因容疾的极度宠爱。
唰,嘉惠公主趁苏洛洛不备,伸手从头上拔下发簪抵在脖颈处,发簪的尖端刺进肌肤,殷红的血流出来,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你干什么?”苏洛洛下意识反应,便要去夺发簪。
她是送嫁之人,代表的是宁国的皇室,若是嘉惠公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错,事情可就大了。
“你别动。”嘉惠公主似是铁了心地想要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你若不答应我,你若不帮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到时候,你也无法交差,父皇也自然找到容王府的差错,我想你也不会让小王叔出事的,对吧?”
宁武帝找容疾的差错?
苏洛洛从中找到她最感兴趣的讯息,她心中打定主意,把手举起来向下压去,说道:“嘉惠,你先冷静下来,万事好商量。”
嘉惠公主见此事有缓,便也把悬着的心放进肚子里,“别看我只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我知道的也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多。洛洛姐,你知道父皇为何要将我远嫁和亲吗?”
“这倒可以说来听听。”苏洛洛见嘉惠公主开始平和地说话,便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试图寻找机会夺下发簪。
毕竟,若是嘉惠公主出了事,容王府自然脱不了干系。
“自古帝王薄情,不仅是体现联姻方面,更是出现在让人心寒的争权夺位上。那是一年夏日,我为了让父皇注意到我,便偷偷溜到御书房,想要看他在做什么,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马车外有人喊道:“停车,停一下。”
声音是如此熟悉,以至于嘉惠公主身子不由地一抖。
苏洛洛朝着马车窗瞧一眼,但她并没有伸手挑开帘子,便说道:“他终究还是来了。”
“兄长送妹出嫁,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他是太子,为着宁国的体面,为着自己不被世人诟病,即使再勉为其难,也会去做。这就是宁国皇室的男人。”嘉惠公主缓缓说道。
只是,她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发簪,而是死死抵住脖颈,手握得更紧了。
“小王叔,不好意思,焰骁来迟。”凤焰骁笑着高声说道,听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容疾并未理会,倒是太阿沉声道:“太子请便。”
“太阿,本太子可还没说要做什么,你就说请便,这也太聪明了吧。”凤焰骁话中来了个漂亮的反转,他就差笑着拍太阿的肩膀,显示出来无比亲密的模样了。
可大家心里都清楚,演戏而已,何必当真。
凤焰骁调转马头,来到嘉惠公主的马车旁,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黄绸布包,顺着车窗扔进去,准确地落到嘉惠公主的身上。
苏洛洛都不禁要为凤焰骁利落的身手和预判喝彩,可此时不是时候。
“太子殿下可有要事?若只是添件嫁妆,公主已经收到,请回吧。”苏洛洛正色说道。
凤焰骁知是苏洛洛,脸上并没现出不悦,而是问道:“嘉惠,你是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