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武将军惯会如此擅长说瞎话么?这亲王令牌,一直在本王手中,岂能轻易到了别人手中,便是琳琅进去西北猎场的时候,也是有本王亲自带人了进去的,从头到尾都守在本王身边,断然不可能扑了森林中央动了手脚,这事儿门口负责检查的禁卫军都极为清楚。”
荣亲王爷铁了心的不信慕流苏的暗示,倒是慕流苏这一茬让他想起来一件事儿,慕流苏这一番话,倒是让他记起了一个认证来。
想了想,荣亲王爷便朝着刚刚安排好了民乐街刺杀之事儿的禁卫军统领道:“萧统领,本王记得这几日门口当差的正好便是你手下的人,如今本王正巧有些麻烦,需要这位小兄弟替本王作证,可否麻烦萧统领查查是谁,将人带上来?”
禁卫军统领才安排了人手去了姬弦音被刺杀的地方,满头大汗的跑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是听得荣亲王爷的这番话,顿时觉得有些猫腻,这西北猎场的事儿怎么又和他手底下的人扯上了关系?
禁卫军统领心中也是有些摸不着调,只是心中暗叫不好,可别是惹出了什么麻烦事儿的好,这好好的一场国交宴,弄的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委屈是心累。
禁卫军统领心下百转千回,却是下意识的开口道:“回王爷,这几日守在西北猎场的人名叫贺山,只是今日整个禁卫军猎场都没发现贺山这个人,原本以为是有事儿掉队了,如今看来,似乎是失踪了,王爷怎会突然提起他来?”
禁卫军统领中途毕竟离开了一趟,也是不太清楚西北猎场内又多了一场刺杀,如今听着荣亲王的问话,自然是知无不答。
荣亲王爷原本才带了几分笑意的面容瞬间垮了下来,怎么唯一的人证没了,那可是唯一能够证明他和楚琳琅二人一起进去但是什么事儿也没做的人,就这么失踪了,岂不是让他们父子二人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荣亲王爷只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也不经大脑思考直接就朝着慕流苏吼道:“英武将军,唯一的证人没了,难不成是你动的手脚杀了贺山想要死无对证诬陷本王?!”
慕流苏气极反笑,真的是不想调侃这位亲王的智商,也不由替先皇感慨一声,即便是龙生九子,也不该有蠢笨反如此地步的吧,瞧着元宗帝这般精明的皇帝,怎么会有这么个蠢笨至极的手足兄弟?!
她冷笑道:“这惯会擅长说瞎话的人是荣亲王爷而非本将军吧,要知晓这西北猎场的事儿可是差点害得本将军丢了性命,本将军比谁都想要知晓这背后的凶手是哪个混账东西,若是本将军知晓了贺山知晓出入人的信息,巴不得将人好生哄着套出话来,你说本将军没事去杀一个贺山作什么?”
这一番话,不仅是慕流苏说出来的话,更是众人之中稍微有些脑子的人的心里话,毕竟这受了伤的人是慕流苏这个少年将军,她没事去杀一个知晓凶手的禁卫军做什么,简直是搞笑至极。
荣亲王爷也是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些智障,瞬间变涨红了脸,可是仍旧有些不服气,凭着一股子倔气上犟嘴道:“总之杀了他你就能诬陷本王,英武将军你这个嫌疑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不过就算是他死了也没有关系,毕竟这偌大的大楚,不可能会有谁拿了本王的令牌,也许是有谁本事大了进去西北猎场也说不定,总之不会是本王和琳琅动的手脚!”
说到最后,任谁都听出来荣亲王爷这是在犟脾气了,一点证据没有,却妄图洗清自己和楚琳琅的嫌疑,委实没有亲王半点亲王的作风。
荣亲王爷说完一句话,也不管众人反应,直直看着慕流苏,眼中满是怨毒。
慕流苏下意识的便要上前反驳回去,手腕处却是传来一阵温江触感,一阵泠然冷香幽幽拂过鼻尖,带起一阵泠然冷香,竟然一旁一直静默的姬弦音又一次拽住了慕流苏的手腕,走到了她的身前,惊艳身形将荣亲王爷那怨毒至极的目光悉数遮挡而住。
慕流苏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得姬弦音迤逦凤眸之中透着寸寸凉薄,宛若寒山冷月,冻人至极。
姬弦音直直看着荣亲王爷,极为凉薄的冷笑了一声,唇角亦是勾着一抹冷笑:“蛮不讲理,亲疏不分,如此废物竟是也能做了大楚的亲王,看来当真是除了一身流淌的血脉毫无别的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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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们别急,渣渣总是要虐的,先给你们看霸气的小弦音
☆、第二百七十一章
姬弦音此言一出,原本还颇为喧嚷的西北猎场顿时陷入一阵诡异至极的安静,众人几乎是瞪大了眼睛,全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姬弦音。
方才的话,当真便是姬弦音说出来的?
那个病弱的姬二公子?即便是先前驾马而来惹了无数人心中惊叹,但是比起方才的话而言,其震慑程度也不过是十之一二,明明是个身子孱弱鲜少外出的美公子,怎么一个国交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么一副前后不一的模样?
荣亲王爷也是瞪大了眼睛,见鬼似的看着姬弦音,眼前这容色美艳的人分明就是他那名义上的次子姬弦音,他不是素来都是一副柔柔弱弱,比女子还要弱不禁风的模样么,如今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和他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荣亲王爷当真是有些不能理解。
先前姬弦音驾马而来一身风华的模样就已经让他起了几分不安心思,如今这心思可不就是应验了么,姬弦音这个混账东西,他可是他的父王,岂能容忍这个逆子这般侮辱。
荣亲王妃有好多话想要说,在一旁更是憋的脸色涨红至极,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自然是立马插嘴进来,甚至是站起身来,朝着姬弦音冷声训斥道:“孽子!你一个晚辈,岂能如此辱骂你的父王?!”
姬弦音原本还凤眸随意的看着荣亲王爷,如今听闻荣亲王妃说话,转眸看了过去。
姬弦音的眼睛真的很美,狭长而又妖冶的轮廓,睫羽纤长至极,一双黑白分明的艳丽瞳孔之中隐隐约约透着几分妖冶红色,只需一眼,就分外惑人心神。
但是偏生这双眸子里没有半分妖冶,反而透着些许薄凉冷意,看着荣亲王妃的时候,更是宛若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荣亲王妃被姬弦音那目光看的心中一颤,正欲开口训斥回去,便听得姬弦音欠饶有兴味的开口道:“原是荣亲王府上的一个续弦在说话,本公子倒也很好奇,一个未出闺阁便与荣亲王珠胎暗结的人,抢着在本公子母妃之前生下了楚琳琅的人,是怎么有脸坐在这尊贵的荣亲王府席位的。”
荣亲王妃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准备训斥一番姬弦音,哪里想到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是率先说了这么难听的一席话来,她一时又白了面颊,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楚琳琅的生辰之日确实是在姬弦音之前,当初小范围内便已经有人私下里就议论过这事儿,不过是荣亲王妃用铁血手段逼得人闭上了嘴罢了。
正好这杀鸡儆猴的效果自然还是不错的,再加上有早产的传闻传出来,其他人就慢慢的闭了嘴,这才让的这事儿也就没有慢慢扩散出去,扩大到贵族圈子里。
但是荣亲王妃做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人将这事儿拿到明面上来做文章,当着国交宴上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事儿捅了出来。
寂静的西北猎场顿时恢复了几分活力,不少夫人交头接耳的看着荣亲王妃窃窃私语,眼中也满是打量神色,有的人更是带了些许嫌恶。
要说这事儿委实也他们自己没有处理的好,当初荣亲王妃嫁进来的时候,一心想着用肚子里的孩子稳固她在荣亲王府的地位,其实也是害怕那无故失踪的姬王妃回来抢了她的宠爱,毕竟姬王妃那般容色的美人,便是她一个女子都心动至极,更别提着荣亲王爷一个男人了。
为了这事儿荣亲王妃索性一咬牙,坚持要将孩子生出来,只说是早产儿,但是谁也不曾想到,姬王妃竟然会带着一个姬弦音回来了,年龄问题也就罢了,关键是比起楚琳琅而言,姬弦音那孱弱身子更像个早产儿,委实是让人想说楚琳琅早产都没几人信。
荣亲王妃陷入这样一个尴尬境地,却又不知说出如何的话来反驳,被人这般青天白日的说出她未出闺阁就与人珠胎暗结的丑事儿,荣亲王妃只觉得羞愧至极,一把岁数了,还从未向谁服软过,如今这种情形之下,只能万分凄楚,泪光盈盈的将视线落在了荣亲王爷身上,请求他替她说话。
暂且不说荣亲王爷和荣亲王妃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便是说姬弦音方才辱骂他是一个废物的话,也让荣亲王爷觉得分外不能忍受,当下便是气的眉毛直竖,恶狠狠的瞪着姬弦音:“孽子,你休得在此处胡说八道,本王与环儿乃是皇上御赐的亲事,岂能容你这个孽子质疑,你不仅辱骂本王,更是辱骂你的母妃,如此孽子,当真是以为神医谷治好了你那要命的身子,你便可以如此猖狂不成?说本王是废物,本王看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姬弦音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荣亲王爷的孩子,如今这个死老头一口一个孽子,听得慕流苏心中鬼火直冒,这不要脸的荣亲王爷方才还在说着虎毒不食子的话,如今却是骂得起劲,还说了什么要命的身子,哪里还有半分将姬弦音当做自己的骨肉看待的样子。
即便是慕流苏站在姬弦音身后,被姬弦音挡住了视线,也是能够想象出来荣亲王爷那一副怨恨弦音的嘴脸。下意思的便要上前一步,想要好生教训一番,姬弦音握着的手腕处便是微微加重了几分力道,慕流苏听见姬弦音极为平缓清淡的声音传入耳际:“以前都是你将我护在身后,今日的事情,就全权交由我来便是。”
觉察到手腕处传来的光滑触感,慕流苏这才发现弦音即便是带了暖灵玉,但是身子还是有些薄凉生寒,不过有了风岭的续心丹,倒是比先前好了不少,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再听着姬弦音方才说的那些话,慕流苏便是觉得莫名有些安心,她的弦音……她且相信他,看着便是。
姬弦音对慕流苏轻飘飘说了一句话,这才抬眸与荣亲王爷对视,忽而勾唇一笑,这一抹笑靥惊艳程度,更是让整个西北猎场的千万彩旗都齐齐失色。
荣亲王爷陡然有些恍神……姬弦音,当真是像极了当初的她。
荣亲王爷的这一个恍神并没有引起姬弦音的任何分神,他只是冷冷笑道:“荣亲王爷如今年纪大了,这脑子果然是有些不太好使了,本公子的母妃早已经死了数年,如今一个区区续弦,也配本公子称呼一声母妃?至于你说的孽子,本公子若是孽子,那敢问盗用了你亲王令牌的楚琳琅又是什么东西?”
续弦,孽子,盗用亲王令牌,三个关键词,一个比一个来的惊动人心,饶是西北猎场的人今日已经被数次反转和慕流苏与姬弦音的数句话给惊了个体无完肤,听着姬弦音方才的那句话,也还是惊得面色大变。
如今也是顾不得姬弦音是不是恨死了荣亲王爷这位所谓的父王之事儿了,毕竟姬弦音从一开始说话,就没有称呼荣亲王爷为父王,反而是直呼名讳,荣亲王爷,可见委实是极不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