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2)

尚且不管群众之中是怎么一个反应,但是御史台的三人眼中却是没有半分震惊之色,反而还紧紧促紧了眉头。

旬巾见着三人神色不对,本来还出现了些许迟疑,然而余光瞥见了身后楚琳琅急急而来的的身形,旬巾顿时便将心头的迟疑散去,为了表现自己为这事儿的尽心尽力,还极为大声的补充道:“三位大人,想必你也是听闻了姬二公子用二十八个人头恐吓王爷和我们家公子,并且路拒不认账的事情,但是小的在荣亲王府姬二公子的院子里已经找到了这二十八个人头的尸体,证据确凿,还请三位大人能够为这些冤死的人做主啊!”

末了,见着走的越来越近的楚琳琅,旬巾还恰到好处的点了一句:“小的认为姬二公子如此品性,滥杀无辜不顾百姓性命,担不得世子之位啊!”

旬巾说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把一盆脏水从头到尾的泼到了姬弦音的身上了,很明显是铁了心的想要将姬弦音从那荣华世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旬巾说完了话,如今自然是顾着去看三位御史台的大人的脸色,倒是没去看楚琳琅的神色,若是他记得看上一眼,就会发现楚琳琅的神色阴沉的吓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残害手足

旬巾说完话静静等着几人的反应,然而一道高大身影却是直直跨过他身边,朝着那二十八具尸体直直行去,大步若流星,行走时候衣衫交叠,衣摆透风,说不出的泠然之意。

邢部尚书看着这二十八具尸体,也是涌上些许寒意,姬弦音方才和他说话的样子并不像是在作假,他其实是已经相信了姬弦音说的话的,然而那邢部的尸体还好好躺着的,如今竟然是又凭空冒出了二十八具尸体,若是那些头颅和邢部尚大牢的那些尸体对上号了,那么用脑子都能想到,这二十八具尸体必然是刚刚死了不久的人,估摸着是楚琳琅用来陷害姬弦音的。

若楚琳琅当真是为了一个世子之位,诬陷自己的手足兄弟也便罢了,竟然还不惜杀害了这么多人,那实在是禽兽不如,可恶至极了。

邢部尚书的面容之上已经带上了几分厌恶之色,扫了跪在地上的旬巾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是极不客气:“恰好邢部那里也有二十八具木头尸体,听世子所言事似乎才是这些头颅的原身,如今既然又冒出了二十八具尸体,那本官也去瞧瞧到底是谁在撒谎。”

旬巾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大有震惊之色,他并不是傻子,自然也是听出来了邢部尚书说的这二十八个人头的尸体似乎是已经在刑部大牢了,如果这尸体真是在邢部大牢了,那他们如今运出来这么一堆尸体不是在自己作死,找着出咯吧你露馅么?!

旬巾方才还期待着楚琳琅奖赏的心顿时凉了一凉,转眼便朝着楚琳琅的方向慌乱看了过去,心中也是十分不解,若是公子已经知晓了尸体在邢部尚书那边的事情,怎么还会传了手信让他将这些个尸体给运了过来,毕竟最初的时候,楚琳琅只是安排他们过来说一声尸体找到了并没有下令要将尸体运过来的。

然而楚琳琅如今已经顾不得旬巾这个蠢货的动静了,他面容阴鸷的看着邢部尚书逐渐靠近那些个尸体,朝着第一具尸体头部放着的那一个盒子行过去。

旬巾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六神无主,心中下意识的想着邢部尚书的那些尸体应该不可能和这些个脑袋对上号。否则楚琳琅会下令将这些尸体给运送过来,甚至这尸体只是粗略的降了降体温,还没来得及对伤口进行处置。

旬巾给自己不断做着自我安慰,想着楚琳琅既然敢这么大胆的让她们将这些尸体运过来,应该是胸有成竹的,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然而旬巾看着楚琳琅的动静,心中却是不可抑制的涌上一股子寒意……楚琳琅的神色,分明也是万分紧张的。

……

邢部尚书靠近尸体的时候,整个人群都识相的安静了下来,也不敢再多废话,静静的看着。

荣亲王爷倒是还算镇定,一方面是因为他与楚琳琅一样都觉得姬弦音说的不太可能,那二十八暗卫可是他精挑细选亲自赠送给楚琳琅和荣亲王妃的人,武功手段都是王府暗卫之中一等一的存在的,怎么可能被姬弦音的一个手下就全数斩杀了。

另一方面,荣亲王爷觉得姬弦音说一共二十八个暗卫的事儿他也觉得极为荒唐。荣亲王妃派出去刺杀姬弦音的暗卫最多也不过是十四个,因为楚琳琅手中的十四暗卫是绝对不可能跟着荣亲王妃去刺杀的,因为楚琳琅的十四暗卫只能他本人调动,荣亲王妃是绝对不可能调动的。

而在荣亲王爷心中,这个儿子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一身的性子荣亲王爷也是自认了解,楚琳琅的性子虽然不算是太过沉静,但是应该不像是会做出残杀手足的事情才对。

又因为昨儿国交宴的事情算得上是半得罪了这个儿子,荣亲王爷也是觉得不能够在做出一些不信任他的事儿,所以从头到尾荣亲王爷都没有去问楚琳琅是不是也和荣亲王妃一样亲自派出了十四暗卫去刺杀姬弦音。

也是这样盲目的自信,导致了荣亲王爷如今跟个傻子一般还在洋洋自得,更重要的是,荣亲王爷一直相信楚琳琅这个儿子的为处事儿的能力,相信他的儿子是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所以即便是荣亲王爷如今看着邢部尚书一副铁了心的想要查明真相的样子,盲目自信的荣亲王爷仍旧一副镇定模样。

有这样的自信其实是件好事儿,可惜荣亲王爷用错了地方,且他委实是想多了,无论楚琳琅的能力有多好,总归处理尸体是极为需要耗费时间的。

荣亲王爷虽然让楚琳琅一口咬定这些尸体就是那些人头的。但是他却是忘了死人的尸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那么简单随意拼凑而成的。

所以说这就是荣亲王爷蠢的地方,也是他担任了一国亲爷这么多年,却是没有在朝廷之中立下分毫势力的原因。

比起荣亲王爷因为盲目自信得来的镇定而言,慕流苏和姬弦音算得上是真正的从容不迫了,慕流苏相信他和弦音应该是相继前后得到的消息,虽然都有些感慨那平白死去的二十八人,但是屠戮了他们的是楚琳琅,说到底也不怨这一出算计。

虽然经历了这事儿,让慕流苏觉得有些心情低沉,但是她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善类,这些人死前想必也是收了楚琳琅不少好处所以甘愿赴死的,否则不会真的屠杀了二十八人而没有在荣亲王府之内引起什么太大的轰动。

与此同时慕流苏也是有些欣慰,弦音能够这么迅速的便将计就计,直接派人迅速伪造了一封楚琳琅的手信,干脆让楚琳琅的手下将这些尸体和头颅给算数带过来了,若是只有御史台的大夫在这儿也就罢了,也许还瞧不出什么端倪,偏生弦音又已经将邢部尚书叫来了这里,邢部尚书常年和邢部打交道,自然是不可能死人的尸体不熟悉。

这些尸体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定还没来得及处理,不说那尸体上头首分离的地方没有处理得当,怕是伤口处的血迹还是新鲜不曾干涸的,体温更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全降温,如今这漏洞百出的尸体,只要邢部尚书凑近一看,或许连仔细观察一番都不需要,就能看出端倪来。

慕流苏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楚琳琅,眼中也是带了几分嘲讽之意,楚琳琅如今还能沉得住气,心中唯一的一点念想估计就是在祈祷弦音说的那如今还在刑部大牢躺着的二十八具尸体是他派出去的暗卫的话是假的了。

荣亲王爷原本还信心满满,然而转头见着姬弦音的神色时,顿时心中便是升腾起些许不好的预感。

邢部尚书也没管这些人的脸色,迎着百姓好奇的神色,以目示意一侧的人将那盒子直接打开,那人本是楚琳琅的手下,看见这人目光,也是下意识的去看楚琳琅的神色,偏生邢部尚书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动了动身子挡住了那人的视线,冷声道:“本官乃大楚邢部尚书,如今要检查这尸体,你不打开是想要做什么?”

那人被邢部尚书冷厉的目光瞪着,自然便败下阵来,哆哆嗦嗦的打开了尸体头部端庄摆放着的木盒,露出了里面的头颅。

凌乱污秽,脏兮兮的,被满头混着血迹的头发披散遮住了面容,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一双瞪得极大泛着血丝的眸子,委实有些渗人得紧。

见着这副场景,人群之中猛的发出一声抽气声,也有女子惊恐的声音。

邢部尚书也是有些反胃,按道理来说,他毕竟是堂堂尚书职位,这验证死尸的事儿原本是由着仵作来做的,只是他来的时候只身一人,如今又不可能丢着这些死人的尸体在将军府摆着不管浪费时间去请仵作来,所以只能他自己亲自上阵了。

邢部尚书其实不乐意干这种碰死人的事儿,但是如今这事儿牵连重大,已经不仅仅是楚琳琅和姬弦音之间的夺嫡之争了,而且还事关这多出来的二十八条人命。

因为没有仵作验尸时候的手套,所以邢部尚书只能将随身带着的丝帕取了出了,缠绕手上,这才伸手去将这个头颅的头发往上撩了上去,又微微低下头,避开那瞪着人的渗人视线,去看人头脖子上的伤痕,

邢部尚书虽然不是正规的仵作,对尸体也许也没那么敏感,但是那刺杀了姬弦音的二十八个暗卫的尸体他却是半分不陌生,为了探出点线索,他和禁卫军的统领了没少将那些个尸体翻来翻去看了个遍,所以对那尸体尤其是脖子上的伤痕更是分外清楚。

邢部尚书的面容一刹那便阴沉下来,荣亲王妃受到邢审的时候自己交代的是请的江湖中的杀手,然而他们跟着荣亲王妃所言追踪下去,却是没有半点线索。

当时邢部尚书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如果真的如同荣亲王妃所言不过是一群杀手,怎么会暗地里调查了无数遍都还没有一点消息,没想到原来竟是那个女人说了假的供词,在邢审之下敢撒谎,还看来荣亲王妃和楚琳琅这是迷之自信认为自己的暗卫不会被抓了。

只是邢部也确实没有想到这些杀手竟然真的是荣亲王府的暗卫。暗卫素来都是各家府邸用来保命的人,需要耗时多年,花费极大的心血才能训练出来,有时候是一个人,又是个则是一群人,而且这些个暗卫平日里从不现身,极少有人能够瞧见,但是在生死之际的时候,往往能够跳出来替人保命。

正是因为暗卫如此珍贵,所以在各家府邸之中,只要不是生死关头,一般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现身的,倒是没想到荣亲王妃和楚琳琅竟然如此大胆,不用暗卫来保命,反而通通被派出去想要取人性命。一时之间,荣亲王爷也是不知说何是好。

邢部尚书之所以能够肯定这人头的确就是被带回邢部大牢的无头尸体,倒不是因为他见过这些暗卫,毕竟

楚琳琅和荣亲王妃二人就算是高调,但是也不会将这些个带在身边的暗卫全部暴怒出来让人瞧着了,主要是因为那头部与身子被切开的断痕,委实让他太过深刻。

邢部大牢里刺杀姬弦音的那些刺客死的时候,尸体和头人被人用一把剑直接砍下来的,平整得不像样子,可见其力道之足,武功之高。

而如今邢部尚书眼前的这个头颅,邢部尚书一看他脖子上的伤痕,一下便确定下来这也同样是一剑砍下的了,伤口极为平整,而经过了两天的时间,这头颅和刑部大牢里脖颈处的血迹干涸程度也是一模一样。

若真的要说不是牢房里那群刺客的头颅,邢部尚书自己的都不信。邢部尚书几乎是有些颤抖着掀开一截白布盖着的那具无头尸体的,尸体的颈补还染着鲜红的血迹,那脑袋虽然也是用剑,然而划痕乱七八糟,很显然是因为分尸的人武功道行不深,所以割得七零八落的,分外不整齐,就连尸体之上还残留着些许余温,这一切都一切都在传送着一个讯息,这群人是不久之前死的,前后估摸不到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