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寇戎轩站起身来,一边向着亭子外走去,一边对着厅子内的夜千陵道,“姑娘,随朕去看看吧!”
夜千陵颔首跟上。她知道,今日的一切,司寇戎轩已信了三分,但还有七分不信。她接下来该做的,就是将那七分‘不信’转为‘信’!
房间!
司寇戎轩和夜千陵一道而来,还没有踏入房间,远远地便听到了女子尖锐的骂声,以及,瓷器碎裂的声音。
从那女子的声音,可以明显的听出中气不足,带着连连的喘息。但也不难听出,此刻正在屋内发火的那一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司寇莞心左手无力的拖在床榻上,刺骨的疼痛蔓延过全身。右手一边颤抖的抚摸着自己凹凸不平的脸,一边扔着一切可以扔的东西。
司寇戎轩踏入,恰迎面飞来一个勺子,侧身闪过。
而司寇戎轩闪过之后,那勺子,便向着夜千陵而去。夜千陵听着声音,动作迅即一侧。下一刻,勺子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司寇莞心似乎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中,并没有留意到司寇戎轩的到来,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喊着。
司寇戎轩看着满地的凌乱的碎片,微微皱了皱眉,缓步走过去,沉声唤,“心儿!”
司寇莞心一怔,然后,慢慢的转过头来。旋即,眼眶中的眼泪,压制不住的噼里啪啦一个劲往掉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柔弱不已,委屈不已,可怜不已!
安静中,夜千陵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眼泪滴落的声音。
司寇戎轩一拂衣袖,在床沿坐了下来。司寇莞心在司寇戎轩普一坐下的那一刻,便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纤细的身躯,在司寇戎轩的怀中剧烈的颤抖着,不停的唤,“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司寇戎轩安慰一阵,倒是兄妹情深,“莫哭了,有朕在,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
司寇莞心还是哭个不停。这一次的事,真的是吓到她了。可以说,她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当日的一切,都还清晰的回放在她的脑海之中,“皇帝哥哥,你一定要为心儿做主,一定要为心儿做主,皇帝哥哥,你杀了宫玥戈,你马上杀了他。皇帝哥哥,心儿好怕,心儿真的好怕。宫玥戈,宫玥戈他,他竟然要活埋心儿……”
司寇莞心说得语无伦次,音声颤抖,夹着哭泣的哽咽!
司寇戎轩轻轻地拍着司寇莞心的后背,只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屋子的御医与夜千陵,都安静的立着,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许久许久!
等到司寇莞心终于哭累了,司寇戎轩才扶着司寇莞心重新躺下来,侧头,对着夜千陵道,“姑娘,你过来为心儿看看。”
夜千陵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地上的瓷瓶,若是一不小心,可要扎到脚了。
司寇莞心身体虚弱,经过刚才那一阵的情绪波动与发泄后,才一躺下,便昏睡了过去。
夜千陵细细的把脉,“皇上,莫担心,公主接下来只需要安心调养即可!”
司寇戎轩点头。
而他出皇宫这么久,是该回去了。
吩咐御医留下来照顾司寇莞心,也吩咐夜千陵留在这里,有什么情况,就向他汇报。
晚间!
夜千陵再为司寇莞心把了把脉后,转身离去。
潘若芝准备了几道夜千陵平常喜欢吃的小菜,亮着烛灯,等候在夜千陵的房间。
夜千陵回去,刚坐下还未动筷子,屋梁上便跳下来一个小太监,说是皇帝召唤,命夜千陵马上秘密进宫。听声音,是上午跟随在司寇戎轩身边的那一个人。
潘若芝吓了一跳,不放心夜千陵,“夜姐姐,别去!”
夜千陵知道,司寇戎轩让自己进宫,定是为了拿什么试探自己。于是,让潘若芝留在这里,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一件事,也不可以让那一个‘梅大娘’知道。
皇宫!
小太监带着夜千陵一路飞檐走壁,最后,将夜千陵带到了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司寇戎轩的面前。
司寇戎轩挥手,令小太监出去。继而对着下方的夜千陵道,“姑娘,你既然是‘陵公子’的师妹,那么,朕此刻正有一个难题,不知,你可否为朕排忧解难?”
夜千陵抬头,浅浅含笑对上书桌前高高在上的帝王,“皇上,请说!”
“如今,天下五分,洛国静观其变,没有任何动静。蜀国经过上一次战役后,着重防守,亦没有什么动静。风国与函国结成联盟,一齐攻打我‘闾国’,形势不妙。姑娘以为,‘闾国’要如何做?”
司寇戎轩问的,乃是当前天下的局势。
夜千陵微微思忖了一下,红唇轻吐出九个字,“联蜀对风,再助蜀灭函!”
“那姑娘可有什么妙计,可以与蜀国达成联盟?要知道,宫玥戈曾经在蜀国呆过,如今,贵为‘闾国’丞相。‘闾国’与‘蜀国’,早已是水火不容!”
“这等‘小事’,当然是要交给宫丞相去办。相信,宫丞相定是手到擒来。”
利用‘闾国’对付风攸,若是成功,自然再好不过。但若是不成功,对夜千陵而言,也并没有什么损失。
而夜千陵当然知道,这方法,聪明如司寇戎轩,绝不会没有想到,不过是在试探自己。而她也相信,司寇戎轩今夜特地让自己来这里,试探,肯定不止这一件事!
果不其然!
只听,司寇戎轩旋即转了话题道,“姑娘,天牢中,恰好有一名前不久刚刚俘获的风国将领。那一名将领,以前,恰跟随在‘陵公子’的身边。朕让人连夜去问了一些关于‘陵公子’的生活习性,你既然是他的未婚妻,那相信,你对这些一定非常的清楚与了解。不知,你说出来的与那一名将领所说的,是不是一致呢?”
闻言,夜千陵浅浅一笑,难道还会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自己么?随意的说了几点。
司寇戎轩一时间笑得意味深远,手中,不紧不慢的展开一张白纸黑字纸条,“姑娘,你所说的,可没有一样与这上面对上!”
夜千陵也不急,镇定从容道,“皇上,你是故意在纸上随意写了点什么来试探我么?”
“这确实是那一名将领口述,侍卫卷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