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2 / 2)

却根本没有沉浸修炼,只是时不时睁开眼睛,偷看岑长锋。

她自以为她做得很隐蔽,但岑长锋每次都知道。

他竟不觉心烦气乱,只是这一打坐,便又是一天过去,转眼,夜色漫过山头,岑长锋刚站起来,郁以云也跟着站起来。

她拍拍衣裳,对岑长锋道:“谢谢真君收留,那,那我回去了昂?”

岑长锋没说什么。

他看着郁以云一步三回头,走出主殿阁楼,她身影虽不在他面前,但他就能感知到她还在孚临峰。

只看,她徘徊好一会儿,觉得他不知道,就在林中枝丫上歇下。

搓搓手,郁以云运用暖诀,灵气包裹着自身。

然而,孚临峰的树木并不寻常,一棵棵早就半成精,郁以云火一样地突然闯入,扰树灵清梦,树灵使了个心眼,把她从树枝上颠下去。

“哎呀!”郁以云一个翻滚,从树上摔下来。

按理说,地上雪那么蓬松,这一摔怎么样也不会严重,然而,脑门“咚”地一声,她居然摔到平地,额头都撞破了,疼得她“嘶”声。

她摸索着站起来,才发现她没有摔到雪上,而是在一个硬邦邦的圆盘,上面还刻着略有点熟悉的花纹,和她从岑长锋剑鞘上看到的极为相似。

郁以云吸着鼻涕:“真君。”

岑长锋在不远处,身形微微一动。

郁以云回过头找人,脸上蜿蜒着流下一道鲜血。

岑长锋:“?”

他没想到,郁以云这般细嫩的皮肉,下意识放出去接她的圆盘,会让她磕得头破血流。

郁以云目光找到他,她抿着嘴唇,看起来明明疼极了,却不抬手去擦血液,岑长锋凝视着那殷红的血,眸光一凝。

见他好似不悦,郁以云吓一跳,忙轻声说:“我错了,我不该骗真君,我不该偷留在这。”

“我,我这就走。”

“真君不要罚我了。”

说着,她转过身,一拐一拐地,脚印在雪下拖出几个浅浅的痕迹。

不让她宿在林中就不让,干嘛让树木玩弄她,还要让她砸在那又冷又硬的圆盘上,郁以云委屈地想,疼死了。

她已经不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郁以云,她也会怕疼,也怕委屈,也怕被抛弃。

额角伤口的血液流到她眼睛里,她不得不闭上一只眼睛,但只眨眼这一瞬,另一只眼睛看到岑长锋站在他面前。

他长眉入鬓,向来含霜的眉目间,稍稍蹙起。

郁以云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那只眼睛,但岑长锋果然还在,不由心里打鼓:“真君?”

岑长锋:“走去哪?”

郁以云嘴角一瘪:“我不知道,我,我没有家了。”

岑长锋半是无奈:“留下。”

郁以云猛地一喜,她还没听过岑长锋这种口吻,高兴得顾不上疼,她眼儿弯弯:“嗯!”

岑长锋看着她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又说:“手。”

郁以云乖乖伸出手。

像刻印给她暖诀,他如法炮制,郁以云一念他刻给她的口诀,周身就出现一道屏障,她瞠目结舌:“这是什么?”

岑长锋:“金刚诀。”留下这三个字,他转身就走,郁以云连忙跟在他身后,惊喜道:“金刚诀?我也会了?”

“原来我也是个天才吗?”

“我可以一天学两个术法!”

她像是得到新奇的玩具,一会儿用暖诀,一会儿用金刚诀,然后忽然像学暖诀那样,往岑长锋身上套了个金刚诀。

岑长锋:“……”

那天,郁以云宿在偏殿之中,房中空无一物,她用外衫包了个枕头,往上搁脑袋,躺在地上,浑身裹着暖灵气,睡得格外香甜。

睡梦中,她翻了个身,砸吧嘴巴:“真君,好看。”

正在隔壁打坐的岑长锋:“……”

隔日,岑长锋的弟子们又见郁以云,大弟子拦住她:“峰上结界禁制不是已经改了吗?你是怎么偷偷进来的?”

郁以云一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回大弟子:“我是真君带进来的!”

大弟子还想说什么,却见孚临真君,孚临真君显然听到郁以云的话,竟没有否认,只是凉凉地看大弟子一眼,说:“峰上禁制,你无需再改。”

郁以云之所以上不来孚临峰,就是大弟子改掉结界禁制。

岑长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大弟子心内暗暗吃惊,低头作揖:“是,师父。”

等看郁以云跟师父走远,大弟子奇怪得很,叫来其他师弟,对郁以云的背影使眼色,压低声音:“莫不是师父……”

师父看上这郁家捣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