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郭罗氏族找上王公公,千方百计,重金买通王公公的时候,地狱之门便已经向他们敞开。
郭罗凝佳呆愣的看着沐寂北,此刻的她狼狈不堪,满脸血污,而她,却依旧一身风华,不染尘埃。
沐寂北清楚的瞧见郭罗凝佳眼中的不甘,笑着走向她,弯腰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轻轻帮她别到了耳后,背对着众人。
“你瞧,你就要死了,我还活的好好的。”沐寂北温柔的开口。
郭罗凝佳想要挥开沐寂北的手,却使不上力气,抬到一半的手又重重垂了下去,只是一双眼,空余恨。
沐寂北笑道:“虽然你提前服食了软骨散的解药,但是这屋子里点的是齐兰香,齐兰香同软骨散的解药作用,会让你在剧烈的动作之后,周身瘫软无力。”
郭罗凝佳瞳孔骤缩,这才意识到今日这里点的并不是皇帝一直在用的龙诞香。
沐寂北继续道:“看来昨夜皇帝一定是累坏了你,不然你怎么会捅了他那么多刀,以至于力气耗尽,自己都站不起来了。”
郭罗凝佳气的吐出一口鲜血,狼狈的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沐寂北,却无能为力,张了张嘴:“沐寂北,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沐寂北也不在意,只是浅笑道:“这世界上想我死的人很多,只是,到如今,他们都死了,而我还活着。”
殷玖夜命人将郭罗氏族的人全部拖下去,打入天牢,而参与到这件事中的一些党羽和官员一时间开始人人自危,新帝即将登基,意味着朝堂上将有一轮大换血,重新洗牌,前路,未可知。
沐寂北看着郭罗凝佳被拖下去的身影,蓦然而立。
郭罗凝佳,你以为你能看得懂我,可是看得懂却不代表胜利。你看懂了我骨子里的残忍,却没有看到我相府一门满心的算计,步步为营。
这皇权之争,纷纷攘攘,我要的并非是毁了你一个不足道的名门贵女,我要的是隐于人后的滔天布局。
史书记载,西罗哀献帝四十八年,郭罗一族率兵攻入皇城,郭罗氏族之女郭罗凝佳杀死皇帝,郭罗一族图谋篡位,企图推翻哀献帝,然事情败漏,丞相沐正德同太子殷玖夜调遣兵马,联手镇压,平复叛乱。
哀献帝驾崩,新帝登基,郭罗氏族三百三十七口,满门抄斩,至此,一个隐世的百年大族,成为百姓口中的乱臣贼子,从西罗彻底消失。
“殷玖夜,我要那个。”帝都街头,一身黑袍的男子拉着一名姿色倾城的女子。殷玖夜拉着沐寂北的手走了过去,微风吹皱衣衫,却让人移不开双眼,沐寂北拿起面具,在手里把玩了一会,这面具倒是很精致,并非是一些动物或者什么旁的,银白色的,有些像是人的脸,诡异,却出奇的漂亮。
沐寂北扬起笑脸,将面具带在了头上,微微挡住了额头,却并没有挡住视线。
男人看着她的目光宠溺而温暖,阳光照射在两人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薄金,周遭的一切瞬间化作虚无,仿佛这喧嚣的闹市里,只有彼此。
从皇帝驾崩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只是新皇依旧没有登基,至于原因,则是殷玖夜不肯为帝,坦然道他并非皇帝的亲生儿子,同时又是双生之子,唯恐给西罗带来噩运,是以推辞帝位,并提出任贤用能,推举沐正德为帝。
一时间,在西罗甚至是整个大洲都掀起了不小的风浪,毕竟这天下不想为帝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一时间,便流传开来了殷玖夜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善意传言,而沐寂北更是被传为惊世之姿,一时间引无数男子竞折腰。
而沐正德在民间呼声极高,又因为有太子推荐,倒是也没有过大的反对之声。
不过沐正德却是将此事推回到了殷玖夜身上,扬言皇帝驾崩,太子理应为下一任君王,迟迟不肯接手帝位。
因为这番推让,倒是让两人流传出一段佳话,一时间称颂之人无数,只道是西罗的福气。
不过如果他们知道,沐正德迟迟不肯接受帝位,只是因为不想让沐寂北这么快大婚,会是什么感受。
“都说双生是恶魔,可咱西罗出了个好太子,戍边守疆佑西罗,好呀好太子。”
青石板的小弄里,传来孩童们欢愉的笑声,大人们坐在门前摘着手中的青菜,孩子们则像是像小疯子一般,到处乱跑,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上,唯有眸子却是亮的惊人。
沐寂北靠在了男人的胸膛,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殷玖夜,真好,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这太阳之下,如今,再也不会有人喊你殷玖笙,每一个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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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一十六章正德天下
最终,沐正德登基为帝,在这片大陆的历史上可以说是少见的凭借一个丞相的身份,名正言顺的继承帝位的人,甚至在后世许多年间,有些心怀不轨之人妄图沿袭此法,却终不能得。
登基大典就在明日举行,沐寂北也从相府搬进了宫中。
她怕宫中太冷,她的父亲一个人难以前行,殷玖夜自然也跟随着沐寂北搬进了宫里。
宫中被重新修葺了一番,许是因为换了新帝,一切都呈现出一种不一样的景象,碧瓦琉璃,雕龙玉凤,这一刻,才真正的属于他们。
沐寂北看着那泛着金光的屋檐,只觉得恍如隔世。
次日,薄露微凉
便有宫人在殿外候着,青瓷轻轻推门而入:“小姐,该起来梳妆了。”
沐寂北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跟在青瓷身后进来的嬷嬷和丫鬟略显焦急,青瓷一记冷眼扫过去,便平复了躁动。
毕竟换了新主子,也就意味着她们将会有一番一轮的争斗,从前得宠的也许很快就会变得落魄,从前失势的却是一个翻身的好时机,再加上对于新主子的性格捉摸不定,一时间这些个嬷嬷丫鬟都有些惴惴不安。
青瓷只是垂眸站在一旁,安静的等待着,风吹起屋子里纯白的纱幔,漫天纷飞。
沐寂北躺了好一会,才缓缓坐起身来。
今日是沐正德登基大典,她作为沐正德唯一的女儿,势必要正装出场,所以务必是要起的早些。
床上的帷幔里伸出一只手,几名宫婢悄悄看了一眼,便觉得是冰肌玉骨自然成,那纤细的手指堪比上等的美玉,没有一丝瑕疵,一个个不由得有些呆愣。
青瓷早就见怪不怪,见着沐寂北动了,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嬷嬷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将帷幔掀起,系在两侧。
青瓷将沐寂北扶了起来,几名捧着洗漱用品的宫婢便鱼贯而上,大气也不敢出,小心的伺候着,也不知是怕出了什么岔子,还是怕惊扰了这刚刚梦醒的美人。
沐寂北只觉得有些腰酸,殷玖夜昨晚自然是又把她好一番折腾。
沐正德迟迟不肯宣布两人的婚事,殷玖夜便想着法子来折磨她,逼得她不得不红着张脸去找沐正德提及婚事。
到现在,沐寂北都记得,沐正德看着自己没出息的那副样子时的表情,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