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长时间,够了。
电话另一边。
阮昭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有点犹豫要不要删了。
“怎么了?”季挽舟走过来。
“没什么,一个打错了的电话。”
她收起手机,眉眼间淡淡的忧愁不散。
“昭昭。”
他又叫了一声,拉开她的思绪。
“嗯?”
“别放弃,高考对你来说很重要,别那么轻易放弃自己行吗?”
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阮昭想弃考。
她是一个逃兵,丢盔弃甲,从当初她决定离开的时候就是了。
那时候梁穗来找她,她了解到原来沉宁是沉倾扶的姑姑。
梁穗说沉倾扶和家里关系一直不是很好,如果让他知道他一定会为了帮她彻底和家里决裂的。如果没那么严重,那至少也是在原本就恶劣的关系上雪上加霜。
阮昭隐隐想起以前沉倾扶突然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一个人沉默着很烦躁地抽烟,他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里面冷冷清清,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都没有人陪他。
阮昭觉得他好可怜。
她没那么自私,麻烦是她一个人的,不能把他也拉下水。
梁穗还说了一大堆别的话,好像是说沉倾扶有一个一直在意了很多年的白月光什么的,她当时在想别的,没怎么听清楚。
其实白月光什么的都不重要,最主要的原因是她退缩了。
他那么好一个人,如烈日般耀眼,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而她有一大堆麻烦事,剪不断理不乱,好像永远都要在泥泞中挣扎。
阮昭想,他应当值得最好的。
恰好那时候季挽舟家里因为做生意要去别的地方。
所以她逃跑了。还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季挽舟没能劝回阮昭,高考那天,她故意睡过头,没去。
如果她以后离开了,就没人照顾精神时常错乱的周兰了。
***
正值盛夏,太阳灼热地炙烤在柏油路上,偶尔拂过来的风落在身上都是燥热粘稠的。
酒吧里昏暗光线将热气割裂。烟味酒味混在一起,喧嚣电音刺激着耳膜神经。
池遇和圈子里一群狐朋狗友庆祝高考后的解放。
从对面走来一个男生,个高腿长,一双桃花眼微敛,冷漠又多情,举止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矜贵慵懒。
引得在场的女生眼神都掠过去。
“怎么现在才来等你好久了扶儿。”
池遇要上去给他一个十几个小时没见面的拥抱见面礼。
被沉倾扶一巴掌拨开。
他嘴里叼着根烟,嗓音淡淡:“别挡路。”
池遇默默收回手:“……”
啧,断情绝爱,都不喜欢他了。
沉倾扶就近坐在一个沙发位上,两条长腿就那么大喇喇敞着,指尖微垂,手里夹着根烟。
偶尔就和身边的周江淮说几句话。
“歧视!就你们两个学霸歧视我这个学渣呗。”
池遇明显感觉到,最近他们俩都不带他玩了,打游戏也是,嫌他技术太菜。
他抱怨完,又和旁边几个人一起去玩骰子去了。
吵吵闹闹,伴随着节奏感十足的音乐萦绕在耳边。
周江淮话有点少,只在那儿喝酒。
沉倾扶掸了掸烟灰,虽然平时这货话也不多,但今天这情况确实是有点反常,都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子抑郁味儿。
他脚下挨了下他脚跟,“失恋了?”
周江淮滞了几秒:“……”
他怎么,一猜就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