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媛媛天真稚嫩的声音响起——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被控制着的。她甚至以为自己爸爸只是出去工作了,或者只是在和她玩捉迷藏。
“很快了,很快了,你很快就能见到爸爸了。”言昔城的声音从喉咙传出,有些颤抖,他捂住话筒,无助地哽咽了一下,用力把脸埋在肩膀上擦了擦眼泪,平静下声音,柔声说:“爸爸明天傍晚之前就来接你,媛媛,在那之前,你要乖乖的哦。明天就能见到爸爸了,爸爸给你带你最喜欢的榴莲酥……”
“知道了爸爸。”女儿的声音很乖巧,这时,电话忽然被拿走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一分钟够了,言,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媛媛能不能吃到榴莲酥,就看你了。”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媛媛稚嫩的声音夹杂在里面,似乎受惊了,无助地哭喊道:“爸爸——爸爸——我怕!我好怕——”
“我答应你们的事一定会做到,在那之前,如果你碰我女儿一根手指,我一定和你拼命——”似乎女儿的哭喊压断了他最后一根神经——言昔城声音颤抖,面容狰狞如同厉鬼,对着话筒崩溃大喊。
“看看吧。”那边嗤笑了一下,挂了电话。
言昔城无助地蹲在了大街上,手指泛白地握住了手机,半晌放松,指腹爱怜地抚摸了背面那张女儿贴下的hellokitty贴纸两下。黑色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双眼,只看得见面上未干的水渍,还有紧紧抿住的干裂的双唇。
远处的钟声响了,晚上七点正。言昔城颤抖着手把手机收好,拿出了口袋里的破皮夹,把女儿的照片放在了苍白的嘴唇边,轻轻一吻。然后,他珍重地把照片放在了自己胸口的口袋里,慢慢抬起头——刚才的脆弱和崩溃已经不见踪影,他双眼冷酷,能倒映出人影的剔透眼珠,此时如同某种猎食中的野兽的无机质瞳孔。脸上弥漫着的只有一种类似于野狼的神情——凶狠、绝望、专注、不留退路、孤掷一注。
“卡——一条过!好!”张钊导演喊停,起身鼓了鼓掌。在场的人才如梦初醒。戏一停,顾涔云的脸上已经不见刚才的凶狠神情,变回了那个邵茜茜熟悉的他,收放自如。
邵茜茜怔怔看着翻动自己领口散热的顾涔云——刚才,几乎是在他一哭出来的瞬间,邵茜茜也跟着流出了眼泪。以前就听说顾涔云演戏很有天赋,她也见证过——尤其是越需要激烈情感爆发的戏,他就越擅长。刚才几乎是和角色合一了,所以这种感染力不仅感染到了在场的人,届时经过镜头在大荧幕放大,那些细微的复杂的情感就更能直直穿入观众的心。仅仅凭借这点,邵茜茜几乎是盲目又坚定地相信着,顾涔云这部戏一定能成为他演艺生涯的里程碑。
见顾涔云走过来,邵茜茜连忙拿着毛巾和蜜糖水冲过去,克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以一种崇拜的语气说:“你刚才演得太好啦!太棒啦!特别是哭的那个地方,很有感染力,还有,最后也很帅,没错,太帅啦!!!”
顾涔云看着喋喋不休的兴奋的邵茜茜,嘴角微微一提:“那是,我可是有着偶像外表的实力派。”
邵茜茜:“……”
赵泽在后面喝水,险些喷出,正要吐槽两句,忽然听见片场门边传来了喧闹声,赵泽往那边一看,微微皱眉。只见门口处,一大帮人簇拥着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一身浅蓝色抹胸小短裙,清新又性感。一头黑色大卷发在背后微微一弹,发质绝佳。雪白修长的双腿与12cm高度的细跟高跟鞋相得益彰,长长的指甲上画着精致的玫瑰花。正是韩珊。
她手提着一盒红黑外盒的日本料理,扭着细腰款款走了进来,工作人员举起手机拍摄,她顺势挑了挑肩膀的发丝。休息中的黎胥惊讶地扬眉:“珊珊?”韩珊走过去,亲热地坐在了他身边,依偎着他撒娇道:“亲爱的,我来探班啦。你真狠心,都几天没见了,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我只好自己来啦,这次还带了新鲜的三文鱼过来哦。”
全场:“……”
顾涔云看了看邵茜茜,叹了口气。
邵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