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八天,樊玉还没离开剧组。
周明谦板着脸,倒也没多说。
今天拍沈棠和樊一烁的戏份,剧本里,樊一烁饰演的角色怒气冲冲来找沈棠算账,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威胁她放弃另开厂子的计划。
周明谦给他们说戏,他自己做示范,让樊一烁掐着他脖子,“你用力的点不是在手上,是让手臂肌肉绷紧,主要是你眼神。对,这个力度就差不多,女孩子家禁不住你掐。”
化妆师正在给沈棠补妆,整理头发。
今天这场戏,是整部剧矛盾爆发点之一,陈南劲坐在监视器前,从坐下来就没再动过,一直盯着监视器里的沈棠。
樊玉暗暗瞪了一眼陈南劲,只要有沈棠的戏份,陈南劲眼里就再也看不到别人。
“妈,你瞪我爸干嘛,你们吵架啦?”陈一诺刚才捕捉到了妈妈那个动作。
“没什么,工作上意见不合,他不让着我。”樊玉笑笑,在女儿跟前,她从不外露情绪。
那边,周明谦说过戏,沈棠也补好了妆。
打板声落下。
沈棠不知道刚才周明谦给樊一烁示范时的力道有多大,现在樊一烁一手握着她肩膀,一手掐着她脖子将她从走廊上拖到办公室,撕扯时,她鞋子都掉了。
剧本里没有掉鞋子这个细节。
虽然被掐得喘不上气来,可她很满意掉鞋子这个小细节。
这才有张力,才逼真。
导演没喊停,镜头继续。
“姜初,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你非得把我往死里逼是不是?”
‘哐当’一下。
沈棠脑袋撞到墙上,樊一烁死死抵着她脖子。
她整个人都贴在墙上,两腿被樊一烁的腿给顶住,动弹不得。
沈棠用力挣扎,可丝毫没用。
窒息感加剧,下一秒就能死去。
她明白了,樊一烁在公报私仇,这就是他之前所说的修她理。
他也是下足了功夫,动作台词跟剧本里一样,没人发现异常。
按剧情发展,这时办公室主任听到动静,从隔壁办公室跑来。
樊一烁转头看向来人,还要顾着说台词,就在他放松戒备的一刹那,沈棠找到了反杀的机会,她挣脱开一条腿,用力蜷起膝盖,猛地往他身上一顶。
一声惨叫响彻办公室。
樊玉倏地站起来,陈一诺拉她坐下,“妈,这是表哥故意喊的,在演戏呢,您紧张什么。”
办公室主任接着走剧本,把沈棠推了出去,“你一个女人哪是他对手,真打起来你吃亏。你赶紧走。”
他留下来处理烂摊子。
“卡!”
这场戏一条过,所有人的情绪和表演都超过了周明谦的预期。
只是喊了卡后,樊一烁还在地上痛苦不堪。他对着摄像伸手,“120,不行了。”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直到这一刻,除了沈棠外的所有人才反应过来,刚才樊一烁摔倒在地那么自然,一点表演痕迹都没有,原来不是表演,是真的疼到摔下去。
而沈棠脖子上的指印和掐痕触目惊心。
这两人入戏了。
在场不少工作人员这么认为。
敬业的演员到底不一样,拿命在拼,刚才沈棠被掐着脖子拖进屋,头撞上墙那一下,他们看着都感觉疼。
摄像已经打了120。
保镖看到沈棠脖子上充血的掐痕,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大步走进房间,装作关心樊一烁伤情,他抓着樊一烁手腕,“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樊一烁感觉手腕快废掉,疼得后背湿透。
随即,保镖不动声色松开樊一烁。
他懂点医学知识,跟周明谦说:“应该是不小心伤到了脾,他脾脆弱。”
樊一烁疼得说不出话,这保镖颠倒黑白,什么叫他脾脆弱,沈棠那个女人顶他那一下是往死里下手。
只是他理亏,眼下只能哑巴吃黄连。
周明谦做导演这么多年,什么事都碰过,他吩咐助理该怎么做。
很快,现场各忙各的。
陈南劲顾不上关心樊一烁伤势,疾步走到沈棠跟前,“疼不疼?”
“死不了。”沈棠拿手机录下自己脖子上的掐痕,留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