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是傍晚,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光线很暗,他正在看书,看的是盲文。
特案组四人敲门而入,盲人的小女儿惊恐的抱着妈妈,孩子以为他们是来打爸爸的。
画龙说:我们是警察,你不要有什么抵触心理。
苏眉说:你好,先生,我们和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
盲人说:我知道,他们不会敲门,一般是踹门进来,也不会称呼我先生,都是喊我瞎子。
蜡烛即将燃尽,盲人的妻子又点亮了一截蜡烛。当地村委会以没有交电费为由停了他家的电。烛光亮起,使这破败的家有了教堂的气氛。盲人戴着一副墨镜,其貌不扬,看上去就是一个地道的农民。
梁教授说:你知道吗,这里是一个方向,有些人正前赴后继的向着这里赶来,他们以无畏的勇气来这里挨打,然后被暴徒驱散赶走。
盲人说:我知道。
梁教授说:你认识他们?知道他们的名字?
盲人说:他们叫——公民。
那天下午,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谈到了什么内容,只有一只小黑老鼠偷听到了特案组和这个盲人的对话。盲人谈论了很多社会矛盾,很多不公平的社会现象。
画龙说:我终于知道他们为啥把你关起来了。
盲人说:阿q被判刑了,因为他有罪,他为什么有罪,因为他被判刑了。
包斩说:怎样才能解决你说的这些矛盾呢?
盲人说了两个字……
特案组向这个盲人了解了一下本村的情况,村民大多外出打工去了,在周边偏远山区挖煤,村里剩下的青壮年有不少被当地政府聘为打手,那些看守盲人的人每月都有工资。在这个古怪的村庄,农民不再种田,看守一个重病的瞎子,每月就有1600元的俸禄,捉到一个外地来的探视者可领取赏金500元。盲人对特案组表示,村里和乡里并不在乎八条人命,只要死的不是他们的亲戚和家人,他们根本不会多管闲事。不出所料,村支书以极快的工作效率统计了一下东石鼓村的失踪人口,到了晚饭时间,村支书向特案组声称本村没有人失踪。他们设下晚宴,只想尽快把特案组打发走。
特案组对他们的草率感到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乡长高日德说:吃了饭再走,我们叫了酒菜。
村支书厚颜无耻的讪笑着说:反正是公款。
梁教授让大家凑了一些钱,交给村支书,他表示:这些是饭钱,随便把房租也交了,麻烦你们村委会收拾出两个房间,我们特案组打算住在这村里,不调查清楚绝不会离开。
画龙悄悄的对包斩和苏眉竖起大拇指,他说:我就喜欢这老头的倔强劲儿。
乡长高日德和村支书并没有感到难堪,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他们俩担任基层干部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拒绝公款吃喝甘愿自掏腰包的人。
晚饭过后,特案组四人住进了村委会的值班室。
梁教授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当地警方和省厅以及熊猫在其他三个村的调查毫无进展,法医小组进一步的勘验报告却有了新的发现,八名死者的衣物纤维中均有矿物质粉末,经过化验,这是一种炭元素。八具尸体埋在荒野中,发掘出的土壤里没有煤炭,这说明死者生前可能从事煤炭的挖掘、运输、贩卖、装卸的工作。
特案组讨论了一下,大家对此案的共同看法有以下几点:
1、凶手不止一人,八具尸体,而且被害时间跨度大,一个人不太可能完成杀人、运尸、埋尸、移尸的整个犯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