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立刻扑了上去!
真的是扑,那凶猛,那迅捷,那唯恐这人一眨眼就不见的急迫,猛虎扑食一样蹦过去扑了这人一个满怀!他张开紧张的全僵了的双臂,把乔青紧紧抱在怀里,任她无尾熊一样攀在他身上,脑袋在他肩头拱啊拱、拱啊拱,如同一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小妹,闷闷的笑声从他肩头传出来:“你总算舍得回来了,想死我了。”
青衣人已经紧张的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他张了几次嘴,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几个字一蹦的时代。心跳卡在嗓子眼儿里砰砰鼓动,声音大的连观众们都能听的见。他只能一边儿颤抖着蝶翼般的睫毛气恼着,一边儿用自己的方法,伸出手掌,一遍一遍地抚着怀中人的头发……
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紧紧相拥。
天知道,擂台上头抬车辇的四个面具人,和擂台下头一切知情的不知情的观众们,集体惊、呆、了!
不说那四个面具人,怎么都想不通平时跟他们说十个字儿都是极限的主子,怎么突然之间如此的和蔼可亲。就说乔青吧……
你见过姬氏少族长如此可心可人的一面么?
你见过这家伙既不阴人也不揍人的一面么?
你见过她毫不爷们如同邻家妹妹的一面么?
去他妈的邻家妹妹!
无数人呆呆转头,张着嘴巴傻子一样仰望黑漆漆的夜幕,这太阳还没出来呢,难道一会儿是打西边儿来?吓死个人了!
不怪观众们如此惊悚,想想看吧,这头凶兽之前都干了什么?那到了东洲之后的一系列非人事迹就不说了,传言有真有假不好分辨,可百年大比这三场擂台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看了个清清楚楚的!那一场比一场的彪悍,一场比一场的牛掰,别说女人了,就是男人也……哦不对,别说是人了,就是凶兽都是高难度啊!
然而此刻,那趴在那青衣人肩头,又哭又笑又开怀的模样,真的是他们记忆里的那头凶兽?
众人头摇如拨浪鼓,险些忍不住冲上去,给那青衣人膜拜一个。
此乃神人啊!
凤小十也是这么想的。
这小朋友飞快捂住脸,露出指缝的小眼睛朝着一边儿瞄啊瞄:“老爹,你公然出墙,过分了,过分了啊!”
又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扭头正视着看的津津有味的纳兰诗意:“这个不是好榜样,记住了,不听话会长尾巴的。”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重重一点头:“尾巴!”
凤小十摇头晃脑:“乖。”
看见这一幕的齐齐望天,为这才五岁就玩儿养成玩儿的得心应手的腹黑小恶魔,深深汗颜了一把。这见鬼的,到底是谁教出来的!咱们公子当年,明明不开窍的很,太子爷也是个感情上一根筋的,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小风流鬼。
小风流鬼好像这才想起了旁边儿还有他娘亲,一把抱住了凤无绝的大腿:“娘,你别冲动,淡定,淡定——老爹只是一时想不开,那个戴面具的虽然很帅,很酷,很仙,很炫目……”这小朋友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歪头朝擂台上那犹如天造地设般的一对瞄了一眼,忽然就说不下去了——怎么看都比跟着他娘亲登对嘛!
“是么?”头顶一道声音,阴森森地问了句。
“是啊是啊,一个红的,一个青的,颜色好看!都是又瘦又高又飘逸,看着协调!还有那下巴,好像啊,真有夫妻……”
一个“相”字还没说出来,顿觉大难临头的小朋友一抬头,果然看见的就是自家娘亲黑漆漆的脸。天知道太子爷本来是不冲动很淡定的,兄妹俩久别重逢来个小拥抱,这才哪儿到哪儿,太子爷当然不会吃醋。可这小朋友掰着手指头说啊说,硬是把某个淡定男说了个青烟袅袅、脸黑如锅。
小朋友咧嘴微笑,笑的比哭还难看。
就见太子爷大步一抬,气势汹汹地上去了。
那擂台上的两个人正抱的起劲儿呢,青衣人的嘴角已经完全翘起来了,任乔青把一通欣喜的泪水全蹭在他肩头上,心绪稍稍平静,拍着她总算找回了说话的功能:“有人过来了。”
乔青还在状况外:“不管它——你总算是回来了,一会儿找个时间好好给我讲一讲,这些年藏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老子想死你了,找你都快找断腿,对了……”
她话音没完。
下头已经抽气声此起彼伏:“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我我我我我……我听见了!想死他了!”
“啧啧啧,一场婚变啊,就这么好戏连篇的开锣了!”
一片人看着擂台上步子一顿的凤无绝,齐齐低下头,眼中却忍不住满满的期待小神色。那耳朵,也悄无声息地伸了个老长老长,一抖一抖地亢奋着。正夫对小三!值回票价!太精彩了!
只见凤无绝步子一顿后又接了上,走到了两人身前,一伸手,把乔青给扯了开来,鹰眸微眯着望着青衣人。
青衣人也回视着他。
在一片激动人心的抽气声中,两人同时一勾唇——
啪——
“妹夫。”
“大舅子,欢迎回来。”
砰!
不用怀疑,这绝对是期待值升到顶峰后咣当一下砸下来砸的观众头晕目眩脚下一软双膝跪地集体绝倒的声音。
“大大大……大舅子?”搞了半天,人俩是兄妹?
这消息惊讶是惊讶,实乃来的太过突然,可仔细想一想,也不是无迹可寻。那四夫人,不正是琴族族长的女儿么?可要真是兄妹,这青衣人岂不是姬族长的……众人朝着姬寒瞄过去,果然见他目色激动,深深望着擂台上的那一抹青影,甚至身躯都带了几分颤抖。
可擂台上的人,没一个看他的。
凤无绝和忘尘相视一笑,收回这一击掌的手,囚狼也走过来一拳捶在忘尘肩上:“回来就好!”
他又看回乔青,嘴角含笑,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唔,我说我找你找断腿……”某人一顿,紧接着不要脸地开始诉苦:“我前些日子,才真的断了一次腿呢。”
囚狼差点儿摔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