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赶行程,专门挑选偏僻的近道行走,走了一半路程,就要进京城,天空不作美,天上的积雨云越积越多,估计马上就会下雨,这段行程会耽搁的。
水芝寒寒眸微眯观察了一会儿天气变化,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发现周围无下榻的客栈,只有一座破庙在半山坡上,他马上果断下令:“大家听好,加快速度,把车队赶到前面的破庙里,马上把粮食卸下来,堆在破庙里,护好粮食不要被雨淋湿。雨停了,再上路。”
“好,公子请放心,不会误事的。”那个年龄稍长一些的府丁,马上对三十几个府丁说:“快下雨了,听公子的吩咐,快走。”
十几辆车队马上浩浩荡荡的加快速度,往前行使。等他们赶到破庙,把车上的粮食安放好了以后。
突然,秋雨没有任何预兆的来了,最开始从一朵饱满的积雨云上率先飘下几滴雨,接下来,雨滴按捺不住兴奋,争先恐后的从那绵垣起伏的一大片云层上洒下来。
没一会儿,这些雨滴变成了倾盆大雨,让躲进破庙中的人们措手不及,下人暗暗赞叹公子聪明睿智,如果不是公子有先见之明,说不定他们就会堵在路上,上也上不得,退也退不去,出府时天气晴朗,雨具带得不充裕,望着一车车粮食,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哪才不好办?
现在,他们躲在破庙里,见外面的雨下个不停,个个望着公子露出敬服的神情。他们就这样默默的呆在破庙里,等着雨停了再上道。
可雨就像是与他们过不去似的,秋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周围被迷蒙的烟雨笼罩着,水芝寒看着通往庙里的一条小路上,雨哗哗的往低洼的地方流淌,在路上形成了一个个水坑,在靠近庙宇的高处,水珠儿在路边的小草上滚来滚去的,给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一份活力。
水芝寒把信重新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朵稍显干枯的玫瑰花。这是易发向他禀明今日府中的安排时,特意在信里夹着一朵玫瑰花,借此提醒公子早日回府。
这些玫瑰花是易发替他精心安排的,也不知郡主泡完玫瑰浴后,是否会在寝宫里等着他的回归。
他捏着这朵干枯的玫瑰花,寒眸露出了不明的色彩,转眸看着路边的花草在雨中欢快的吸湿着水分,让它们在文静美丽的衬托下露着几分活泼可爱。
不禁将手中的花儿伸进了雨中,霎时,僵硬的花瓣上洒上了晶莹剔透的水珠,干枯的花瓣马上显得水嫩嫩的,飘散着玫瑰花的芬芳。淡淡的花香伴着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可是这个美丽的景色提不起水芝寒的兴趣,不知这个雨何时才会停止。
水芝寒郁闷的站在破庙的庙门上,不肯进去歇脚,下人也不敢打扰公子,个个进庙把粮食收拾好,放到干净的地方,以防粮食打湿受潮。等到来年开春这些粮食会霉烂的,白白糟蹋了好粮食,会损失白银一万两的。
所以,这些府丁个个训练有素,不等公子吩咐,他们也知道该先干什么,后忙乎什么。
等把粮食全部收拾妥当以后,才把随身携带的包袱取下,铺在地上,把里边准备好的干粮拿出来,就着外面的雨水下咽起来了。
雨不停的下着,在庙外织成了一幅透明的珠帘,水珠哗哗的从屋檐上泻下来。
一个年龄稍长的下人悄悄的议论着:“出府时,天气还好好的,怎么说下就下了,这场雨来的太突然了,我们带的雨具也不够,看来今晚说不定会在这个破庙里歇一晚了。”
另一位年龄稍小的下人也凑过来,附和着:“大哥,照你这样看,这场雨一时半会不会停的。”
“是的。|”
“真是天空不作美啊!如果知道今日会下雨,公子是不会选在今日出府送粮食,粮食不比别的东西,最怕雨淋,被雨淋湿了,粮食就会发霉变质坏掉。”年龄稍小的府丁瞧着这些新鲜的粮食,破庙里潮湿的空气里飘着清新的米香,露出十分珍惜的神情。
“嘘,小声一点,不要让公子听见,这场没来由的雨越下越大,公子心情越来越不好,”
“是的,今日是公子的好事,这场大雨会误了公子的好事的。”
……!
下人悄悄的议论着,谁也不敢大声说话了,而是用无奈和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家公子。
“如果……粮食不比别的东西,打湿了容易霉烂变质……“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府丁的无意的感叹令水芝寒茅塞顿开。寒眸紧盯庙外高大的树木,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颜色翠绿翠绿,树枝上的花朵挂着晶莹的雨珠,晶莹剔透,显得娇美异常。他的脸更寒了,像涂上了一层霜。
望着雨中娇艳欲滴的花朵,心里沉甸甸的,心渐渐迷失在了雨中。
正文 第二百三十四章 错过良机
半夜雨就停了。这天也怪,雨一停,夜空里有几颗星星从云层中钻出来,挂在天上,不断的眨眨眼。
水芝寒坐在破庙里,微眯了会眼睛,假暝了会儿,听见外面大雨渐止,只有破庙屋檐上往下滴答的声音。起身吩咐府丁连夜把粮食装上车,押送到王府。[hotsk]
没有下雨了,一路上极为顺畅,一行车队在泥泞的路上行走了几个时辰,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王府,远远见到王府朱红漆门紧闭。
水芝寒翻身下马,按捺住心急。上前拉住门环,在朱红漆门轻轻敲打了几下,没回应,把着门环的手加重力道,敲打着朱红大门。
这时里面传来几声慵懒的哈欠声:“谁啊。半夜三更是谁在敲门?”
“是我。快把门打开。”里面的声音马上变了:“是公子回府了,小的该死。”随着门轴的转动声,朱红漆门“吱呀”的打开了。里面一位下人马上对着水芝寒点头哈腰:“公子,请进。王妃一直念叨着公子。”
水芝寒低声吩咐:“夜深了,不要惊动王妃,你去把福伯叫得后院来即可。”
下人马上揉着眼睛到前院去寻找福伯,水芝寒趁这个空档,就领着府丁,把粮车拉到了后院,等着福伯过来清点接受粮食。
小坐会,福伯随便披一件外袍。匆匆赶过来,见到水芝寒拱手行礼:“公子,一路鞍马劳顿辛苦了,请进府歇息。”
水芝寒摆摆手:“不必了,粮食已经卸下马车,推进了粮仓,你现在清点粮食,过了手续,我马上赶回府。”
“公子歇会,夜深,行走不方便。等天亮用过早膳,向王妃请安再走也不迟。早上,王妃还在念叨着公子,盼公子早日过府,与公子诉诉家常,询问郡主的近况。王妃甚是挂念郡主。”
水芝寒默然了会儿,见福伯还想挽留他,才接着刚才的话题,轻拂福伯的好意:“今晚我有事不宜久留,改日进府向王妃请罪,请你代我向王妃问安。”
说完,也不等福伯在搭腔,就催促福伯快一点清点。福伯还想再多劝公子,在府里歇息会。无意中,见一位眼熟的府丁向福伯暧昧的眨眨眼睛:示意福伯不要再劝公子了,公子今晚喜事上身。
福伯想了一会儿,记起了从郡主府里传来的消息,说公子要侍寝,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还楞了会,想想这位冷情的公子,怎会主动提出侍寝。郡主醒过来,他就与郡主闹得不愉快,为此还受到王爷的责罚,幸好郡主护了他,否则九十棍下去肯定会要了公子的命,府里又会多一具亡魂,陈公子被打死的惨景在福伯眼前闪现着。
福伯摇摇头,闹不清这些少男少女是怎么想的,如果说到公子侍寝,侍候郡主,最不可能的就是水公子,水公子对郡主性子最冷,最有可能先侍寝的人是琪公子,他对郡主和几位公子的性情还是了解的。
想到这里,福伯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公子,公子冷冷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如千年寒冰一样,没有出现裂缝。
福伯不明就里的再望了那位下人一眼,下人忙朝福伯点头示意,告诉福伯他说的是对的,他在脑子里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位下人是谁,他是水公子的近侍虎哥,虎哥对公子的事情是清楚的。
但此事非同儿戏,福伯还是将信将疑,视线从虎哥的身上转到其他几位府丁身上,发现他们个个眼里含着笑意,水公子对下人的暧昧之意毫不理会,福伯心里才明了,估计这件事是靠谱的,八成是真的。
福伯是王府的老人,在王府当管家也有**个年头了,对王府的人事是最清楚的,只是他为人谨慎小心,私下待人和气,王府上下对他口碑极佳,人缘极好,府里有事从来都不瞒着福伯,而是喜欢与他通气,从他口里探出主子们的想法。下人好在府里小心行事,只有这样才不会犯错,被罚。
虎哥深谙此道,知福伯在府里威望极高,深得王爷和王妃的信任,这件事告诉福伯,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福伯向王爷和王妃美言几句,一定会使公子的地位上升。所以,他碍于公子的面薄,不敢明目张胆的过去告诉福伯,只是用暗语和手势暗暗的向福伯打招呼,请福伯成全。
看懂了这些暗语和手势后,福伯喜出望外,打小他看着郡主长大的,王爷和王妃对郡主的宠爱到了无法言状的地步,事事处处以郡主为上替她安排和谋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