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穆炎发愁:“不顶用啊。”
“就这么点钱, 还是她在病房里骂了半天才肯交的。产科几个小姑娘气得要命, 说她觉得医院坑她钱, 又赖着不肯走一定要生小孩,大概不知道跟谁打听了一下,意识到她自己的病凶险, 所以更不肯走了。”
“赖上我们了啊。”丁穆炎失笑,“警察来过吗,怎么说?”
“她在警察面前表现可好啦,挺着个大肚子还给人鞠躬,保证一定筹钱, 还当着人的面给家里人打电话, 当然电话没有打通。现在她孩子生了, 瘤拿了, 她更有恃无恐了, 比我们横。林主任让产科的几个医生轮流上阵催钱,语气稍微重点, 她就在病房里大骂没有医德,一点都不像动过开颅手术的人。”
类似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丁穆炎除了苦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唯一庆幸的是这个病人在产科不在他神经外科,眼不见为净。
王陆路感叹道:“你说这世道怎么就那么荒唐?像她这样的能活得生龙活虎,有些病人恨不得拿钱堆在面前求我们救他偏偏活不了。”
“你跟老天爷讲公平,老天爷扇你一巴掌。”丁穆炎笑道,“忙去吧。”
“哎。”
“等等。”丁穆炎又叫住王陆路,“就当我多嘴一句,让产科那边把这人看牢。我不希望我们医生付出劳动付出心血还要倒贴钱。”
王陆路叹了一声点点头。
忙完工作,丁穆炎回家。
最近丁穆炎和萧进一直在争论一个话题,住在哪里。
丁穆炎家小,是个带小厅的一室户,一个人住随意,两个人稍显拥挤。这倒不是关键,关键是丁穆炎家的床小,也就比单人床宽一点,萧进始终觉得施展不开。丁穆炎又有点不太愿意住萧进那里,毕竟是从那里搬出来的,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心里有一点心结。
“不搬家就换床!”萧进道。
“放不下。”丁穆炎回答地干脆。
“这张床太短,我睡得脚都垂外面了。”
“那是你睡得太靠下了,你跟我差不多高,为什么我睡得好好的?”
“这张床太硬,我睡得不舒服。”
“太软的床对脊椎不好。”
“我是怕运动的时候磕着你。”
丁穆炎无语。
于是两个人为此争论不休,萧进执意要搬,丁穆炎执意不肯搬。
这天丁穆炎像往常一样回到家,像往常一样摸出钥匙开门,但没有像往常一样进门。
先是他打开鞋柜,发现鞋子少了一半,走进客厅发现书架空了大半,再进卧室打开衣柜,几乎所有的衣服都没有了。
回到客厅转悠了一圈,看见桌上搁着一张字条。萧进的字龙飞凤舞:你的财产我拿走了,想要赎回去,自己来领。纸上压着一串钥匙,是丁穆炎曾经用过的那串。
丁穆炎气坏了,萧进居然趁他不在家,把他的东西都搬走了,这种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打个电话个萧进,他竟然还关机,没有办法,丁穆炎只能去萧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