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没有一点愠色,“你以前看到我,总是头痛。”
见面头痛是个什么样的操作,凌到忍不住笑了起来。
邢可反问,“以前,是指什么时候?”
“我的世界对你来说,永远不变。这个‘以前’,是指我每次想见你的时候。”
“这么说来,我们是认识的?”
“很熟。”
凌到怕听到熟到能坦诚相见随便交底儿的地步,赶紧拿手肘搁在桌上,再朝邢可的椅背搭了另只手,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圈,隔开了时正,虚拥住了她。
“如果觉得不舒服,我们可以换个桌子。”
邢可看着凌到说,“放心吧,跟他不熟,受不到一丁点影响。”
凌到十分满意,“项目那事儿,我一定好好审审。”
俩人的表现,在时正的眼里,就是很熟络了。他起身,走到邢可的另一边空位坐下,随行的助理机灵的把对应位置的号牌换过来。
邢可坐在俩人中间,心里想,又是这种局面,他们怎么从来不怕麻烦。
时正拿走邢可面前摆着的宣传册子,引得她的目光看向了他这边,“真的忘记了?”
她不惊不躁的,“什么意思?”
“以前发生的事?”
“这个不好说,要看我想记住什么,医生都认为我是选择性失忆。”
“那你以前向我求婚,也不算数了?”
凌到把册子抓回来,“她什么时候——哪有女人向男人求婚的?”
邢可伸出一只手隔在俩人中间,“不记得这事了,应该是没发生过吧。”
“对,忘了就等于不存在。”
时正压下她的手,“看你这样子,也不记得为了我,做了很多冒险的事?”
凌到在脑子里勾着冒险俩字,一直在想,真要是谈场恋爱,能有多冒险?
邢可觉得低估了时正的脸皮,她如果接着装,对不起,听不懂,那他会不会一下子给捅出来,无规则热运动是最高冒险形式。
她估摸着,他是在一句句的刺呢,看她能抻到什么地步,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的,他总有办法试出来。
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不理他,让他一个人得瑟吧。
邢可转头对凌到说,“这个真没意思,不如随便拍俩件义卖品提前走吧?”
凌到拿着册子对那边的男人点了点,“不先处理下?”
他的戏还没看够呢,就随便说了俩句,构不成无障碍近距离打击的力度。
时正刚才问了,记不记得为他做的那些冒险事。
邢可只好接上这个茬儿,转脸回来说,“真的不记得了,还纠结就没意思了,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不觉得为你冒险是件挺光荣的事儿。”
“清空了记忆也好。”时正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新的套路。”
凌到恨不得把册子滚成筒儿砸过去,瞧人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净是让他不爽的味儿。
他有点后悔留下来了。
手机响了,邢可摸出来一看,显示是李荇打来的。
李荇通过他家亲戚,也就是邢可的主治医生,知道她是院长的女儿,有意来追求她。
凌到压住她的手,不让她接,“他还没死心?”
时正看着她被把持的手,“你对他俩都没死心?”
死心一词,同时重合了。
邢可听进耳朵里,一个头两个大。
失忆梗真心不是那么好玩的。
按照逻辑来推,她刚来这边三四天,就失忆了,那么肯定不大记得以前的事,不管是新世界还是老世界的,对她来说,那些经历大多数是空白。
既然是空白,那么李荇和凌到对她会造成潜在性伤害的可能性,也不存在了。
所以她必须对待俩人像是陌生人一样,不能流露出莫名其妙的厌恶感。
时正就抓住这点来说她了。
邢可拍下凌到的手,“我的事,你们都没资格管。”
掐了李荇的电话。
那态度很明显了,不客气的拒绝了李荇,还有身边的俩个。